收拾行李的时候,摸到了抽屉最里面那盒东西。
不是套。
是上次药店打折,顺手买的验孕棒。还剩最后一支。
鬼使神差地,我拆开包装,走进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等结果那几分钟,脑子里全是昨晚沈砚舟回来时,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不是我的。我从来不用那么浓烈的香。
还有他领口蹭到的那一点点口红印。很淡,粉橘色。
苏晚最喜欢的颜色。
两条杠。
红的刺眼。
我盯着那两条杠,看了足足五分钟。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我把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盖上盖子。
继续收拾行李。
动作比刚才快了很多。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沈砚舟今晚不会回来。他助理下午发了消息,语气公式化得像机器人:“阮小姐,沈总晚上有重要商务晚宴,不回家用餐。”
重要晚宴?
我扯了扯嘴角。划开手机屏幕。不用特意去搜,财经版头条推送就弹了出来。
“沈氏总裁沈砚舟携昔日钢琴女神苏晚惊艳亮相,郎才女貌引全场瞩目”。
照片拍得真好。
闪光灯下,沈砚舟侧着头,听苏晚说话。嘴角带着点笑意。是我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的放松。
苏晚穿着一身银白色礼服,靠他很近,微微仰着脸,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标题里“昔日”两个字,真是讽刺。
他们哪里是昔日。
苏晚不过是去国外追求她的音乐梦想三年。现在,她回来了。
而我这个占了位置三年的人,也该识相点,腾地方了。
只是没想到,肚子里多了个意外。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就装完了。三年前搬进来时,也只有一个箱子。
沈砚舟给过我卡。无限额的。但我很少刷。总觉得刷了,就真成了他养的金丝雀。
我提着箱子下楼。张妈正在客厅擦花瓶。
“阮小姐,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她看到我的箱子,有点惊讶。
“嗯。张妈,”我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给她,“这个月的工资,还有……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张妈愣住了,没接:“阮小姐,你这是……”
“我走了。”我把信封放在玄关柜子上,拉开门,“别跟沈先生说。他忙,别打扰他。”
夜风有点凉。我裹紧了薄外套。
站在别墅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通明。像一座漂亮的水晶笼子。
挺好的。就是关不住我。
我叫阮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