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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疯。

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沈景安以为他抓住了我的软肋,以为我会为了所谓的“爱情”和“皇家颜面”委曲求全。

他错了。

我柳如烟,是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是父皇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与另一个女人分享我的丈夫。

他能做初一,我便能做十五。

他要演深情不悔,要为他的白月光不顾一切,好,我成全他。

但他也别想我还会像从前一样,为他铺路,为他扫清障碍,让他安安稳稳地享受公主驸马的尊荣。

王管家愣了片刻,随即深深一揖,“老奴遵命。”

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这公主府里的人,都是我母亲留下的,他们的忠心,只属于我。

“站住!”沈景安终于反应过来,怒吼道,“谁敢去!我看谁敢去!”

然而,王管家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沈景安气急败坏,想上前阻拦,却被我带来的侍卫拦住。

“柳如烟,你这是要让整个皇室都沦为笑柄吗?”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我。

“笑柄?”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从你带着这个女人踏入公主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我,乃至整个皇室,就已经成了笑柄。沈景安,是你亲手把我们的脸面扔在地上踩的。”

“我不过是,把它捡起来,再扔得更远一些罢了。”

白露薇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景安哥哥,都是我的错,公主殿下她……她一定是太生气了,你快跟公主殿下道个歉吧……”

她这番话,看似在劝和,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沈景安听了,越发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而他怀里的白露薇,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冷声道:“好,柳如烟,你既如此不知廉耻,那就别怪我。露薇,我们走。”

他竟然要带着白露薇离开。

“站住。”我冷冷开口。

“怎么?公主还想将我软禁不成?”他回头,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人,你可以带走。”我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但这身状元红袍,是你身为我的驸马才有的荣光。如今,你不配穿它。”

我的话音刚落,春禾已经端着一盆冷水,毫不犹豫地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

冰冷的井水从头到脚,将沈景安和白露薇浇了个透心凉。

那身鲜艳的状元红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狼狈不堪。白露薇更是尖叫一声,整个人都瘫软在沈景安怀里。

“柳如烟!你!”沈景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我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那片被撕裂的伤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我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去了书房。

我铺开宣纸,提笔写下一封奏折。

弹劾驸马都尉沈景安,私纳平妻,秽乱宫闱,品行不端,请废其驸马之位,贬为庶人。

写完,我将奏折封好,交给了我的亲信。

“天亮之前,送到御书房。”

做完这一切,我才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睛。

三年的相濡以沫,终究是镜花水月。

沈景安,你以为我只是在跟你赌气吗?

不,我是在要你的命。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我要亲手,一样一样地收回来。

第二天,兰陵坊的人还没到,宫里的圣旨先到了。

传旨的太监是我父皇身边最得宠的李公公。

他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响起。

圣旨的内容很长,总结起来不过几句话:斥责沈景安行事荒唐,罚俸一年,闭门思过。同时,也说我行事过于激烈,有失公主体统,命我好生反省。

至于那个白露薇,圣旨里提都未提。

这是和稀泥。

我跪在地上,听着这道不痛不痒的圣旨,心中一片冰凉。

我知道,父皇终究还是顾全大局。沈景安是他亲点的状元,朝中新贵,又是我的驸马,废了他,等于承认了皇室识人不明,会引起朝堂动荡。

更何况,白露薇腹中的孩子,是沈家唯一的血脉。

李公公宣读完圣旨,收了起来,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上前扶我,“公主殿下,快快请起。陛下也是为了您和驸马好,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我没有动,只是抬头看着他,“李公公,父皇当真觉得,这是为我好?”

李公公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说道:“公主殿下,您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陛下自然是心疼您的。只是……驸马毕竟是朝廷栋梁,这……”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有劳李公公跑一趟。春禾,送客。”

李公公还想再劝,见我脸色冷淡,只好叹了口气,告辞离去。

他走后不久,王管家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青衣,身形清瘦,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面容俊美得有些不真实,尤其是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他站在那里,明明是供人取乐的清倌,却自有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公主殿下,兰陵坊的人都已在偏厅候着了。”王管家躬身道,“这位是兰陵坊的头牌,风玄公子。”

我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目光平静,没有一丝谄媚或畏惧。

“你叫风玄?”我问。

“是。”他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抬起头来。”

他依言抬起头,那张脸,在晨光下更显得惊心动魄。俊朗的眉,高挺的鼻,削薄的唇,组合在一起,却又带着一种疏离的破碎感。

我突然就没了挑选其他人的兴致。

“就你了。”我淡淡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公主府的裙臣。王管家,赏兰陵坊黄金百两,其余的人,都送回去吧。”

王管家应声而去。

大堂里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刚刚从宫里“闭门思过”回来的,我的好驸马,沈景安。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铁青,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柳如烟,你当真要如此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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