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竹沉浸在回忆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光已经从窗棂间***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她伸了个懒腰,翻身爬起来准备去洗漱。
然而刚推门走出卧房,便碰巧撞上从门外走进庭院的男子。
两人的视线相触,同时僵住。
“醒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她嗯了声,低着头匆匆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他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错愕地抬眸看向他。
他的手指纤细而温热,她下意识地瑟缩,挣扎了几下,但仍旧未能甩掉他的桎梏。
“江成竹,”他叫她的名字,嗓音平静而柔软,但其中隐约蕴***某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从今天开始,适应你的新身份。”
她愣了愣,点头,“好。”
他松开手,她立马退后,与他保持距离,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起。
秦瑜盯着她看了会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声音更轻了几分。
“这里面是你的新户籍文牒,还有新身份从小到大的经历,你拿去看。”
江成竹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心里划过异样的滋味。
秦瑜将东西塞给她之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江成竹捏着那张刻意做旧的户籍文牒,站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她才恍惚回过神。
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叹息一声,转身回房。
吃饱喝足,她舒服地倒在床上,拉过锦被蒙住脑袋。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院外灿烂的夕阳,怔怔出神。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成竹回过神,掀开被褥起身,披了件衣裳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秦瑜,他手里拎着一个两层的木制饭盒,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吃饭吧。”
江成竹接过那饭盒,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说了句,“晏公子,谢谢你救了我。”
秦瑜闻言,侧头瞥了她一眼,“不必多礼。”
“那个……”
江成竹咬咬唇,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他淡淡地说,“我还有事要办,时间不太多。”
江成竹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我的新身份为什么是……你的妹妹?”
他似乎愣了一下,皱了皱眉,眼底掠过复杂难辨的情绪,良久,他薄唇微启,声音是一贯的冷漠而疏离。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把你变成我的妹妹,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的语速很快,每一个字仿佛都夹杂着冰渣子,冷得刺骨,让人忍不住颤栗。
江成竹抿了抿唇,不敢忤逆,只得答应,“好。”
她的话音刚落,秦瑜便转身离开了。
江成竹提着饭盒返回食案旁,打开盖子,里面竟然是她爱吃的菜肴。
她有些讶异,抬头看向木门的方向,却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
秦瑜走出院门,翻身上了马车,对身旁下属道:“安排一下,半个月后是成竹的接风宴,务必要办得隆重热闹。”
“是!”
吩咐完毕,他闭着眼,手指放在眉宇之间,疲倦而烦躁。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步棋是否走对了,但目前来看,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成竹身体上的伤在他将她救下后,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心灵的伤只有她自己才能治愈,她自己内心强大起来才能打败曾经的痛苦,否则谁都帮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