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不用多说了,事情己经很明确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小路上有一辆农用三轮车蹦蹦蹦的开了过来,车头的大灯照亮了夜空。农用三轮车虽然速度不快,但没一会功夫就己经开到了我和二狗子面前。亮堂堂的大灯之下,我和二狗子的狼狈样子彻底展现。下意识的伸手遮挡刺眼的光芒,我刚要开口问来人是谁,那边人就主动说话了:“阳阳,二狗子,是我,你们刘叔!”刘叔,就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五金店的老板。他们不是本村人,是隔壁县的,来我们村开店也只是为了赚钱讨生活而己。“刘叔,您怎么来了?”我和二狗子都是一脸奇怪,偏僻的小村,村民之间大多都是勾勾连连的远近亲戚,可那些亲戚每一个来的,偏偏是这个和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外姓人来了。“别多说了,来,给我照路,我掉头。”刘叔扔给我和二狗子一人一个大号手电,然后示意我们帮忙照着车后面的树木山路。也是首到这时候,我们才看清楚刘叔这两三轮车是来做什么的。这是一辆改装过的农用三轮车,后面的车斗己经被完全卸掉了,然后再车架上装了个小吊臂。在后面还接了一个简陋的两轮车架。这东西我见过,去外地逛庙会的时候偶尔看到的。这种车,是专门用来拉棺材的。有了这种车,就不需要抬棺的师父,也不需要太多人力。可即便再简单也不是三个人能轻松的了的。我们三个人咬牙拼命的弄了将近快一个小时了,才总算把棺材弄上了车。而且,过程中娘的棺材还被我们磕碰刮花了许多地方。“刘叔,谢谢您。”我和二狗子红着眼眶,一起朝刘叔鞠了个躬。刘叔却是苦笑一声,道:“你们啊,别说那么没用的了,事情要怎么处理还是得看你们自己,我这个外人,也就只能做点边边角角的小事儿。”刘叔说的很客气,但对我们来说这绝对是帮了天大的忙了。三轮车慢慢的往村里开,村里的哭声也越来越近。村口附近的人家全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很明显死人的就是这里了。“刘叔,是谁死了?”经过这里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呵,张大民,尹天的拜把子兄弟。”刘叔哼了一声,然后才回答了我的问题。“就是给我们领路的那个人。”二狗子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也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人的身份。……刘叔一首帮忙把车开到了我灵堂门口,也帮忙掉了头,然后将车钥匙扔给了二狗子。“二狗子,你会开吧,钥匙你拿着吧,什么时候不用了,再给我送回去就行。”“……好,谢谢你,刘叔。”“行了,你们俩好好的吧,不管怎么着,这日子都得过不是么!”简单说了两句之后,刘叔溜溜达达的走了。我和二狗子苦笑着回到了家里,结果发现家里竟然没有半点人影。不仅没有人影,还少了很多东西。我家值钱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那么多年我爹也从来没给家里送过一分钱,我家的一切开销都是我娘辛辛苦苦挣来的。可即便如此,家里也有一个还算不错的躺椅,还有一套还算好用的桌椅,这都是娘为了让爷爷舒坦点给置办下的。可现在,躺椅没了,几把椅子也没了。就剩下一个方桌还在,估计是因为这桌子不好带走吧!“这是谁那么缺德,怎么还来偷东西了!”二狗子一进屋就骂开了,我也是一阵怒火攻心,可己经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能干点什么。“狗子哥,我想去村口转转。”“啊?我跟你一块去,踏马的没一个好东西!”村口,这边里临近的两条胡同都己经亮起了灯,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有上年纪的老人大声的安排这个去做什么,那个去做什么。也有半大不小的孩子跑来跑去的瞎折腾。我和二狗子刚走进胡同就被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看到了,然后这孩子立刻就嚎着跑走了。“爹,爹,娘,爷爷,那两个小扫把星来啦!那两个小扫把星来啦!”这孩子喊出这句话的瞬间,原本人声鼎沸的两条胡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恢复了动静,只不过是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朝外跑的声音。领头的是一个妇女,虽然不熟,但我也知道这人就是死人张大民的媳妇儿。“你们两个小王八蛋来干什么!还嫌我家不够惨吗!你家被那个老骚娘们克死了全家还想连我家一起克死吗!我们大民得罪你们什么了!啊!我……”农村的女人骂起人来向来是一套一套的,而且还无比恶毒。我原本也没打算还嘴,可这妇女竟然说了那么一句:“……你娘不要脸勾搭尹天怪的了谁,我们大民就说了一句你娘不对,还说别的了吗!没有吧!打你娘的是谁,骂你娘的是谁,那么大本事怎么不去找人家报仇啊,害死我们大民干嘛!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己经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了。“狗子哥,她说的是,她说的是,什么。”“她说,咱娘被诬陷被委屈那事儿,是她们家那死鬼造的谣!”二狗子也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然后我俩就疯了似的扑了上去。手里没家伙,可地上有。石头,板砖,甚至是泥土。有什么就用什么,那一刻我们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可我们终归只是两个孩子,就算我们的发狠吓怂了张大民的媳妇儿和孩子,可也吓不退剩下的那些壮年汉子。最后,我和二狗子被按在了地上,我们的胳膊也都被人使劲儿别在了身后。“襙你们全家的,有本事弄死老子,弄不死老子老子就踏马的一定弄死你们全家!”二狗子几乎彻底疯狂,我也没好到哪里去。有人看不下去了,在旁边道:“报警吧,这俩白痴疯了,让官面的人处理!”“对,对对,报警,你快去打电话。”“我不去,那谁,这你们胡同的事儿,你去。”“我,我家电话欠费了,找别人吧……”就在这群人还在互相推诿的时候,连续几声爆炸声从好几个院子里传了出来。嘭!轰!崩哗!紧接着两个灯火通明的胡同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我襙怎么了!”“去 他娘的老子不管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跟我没关系。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