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夫人。”玉翡站在边上,语调平和,让人舒心,“青云院下人共十八人,除去您的陪嫁丫鬟,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粗使丫鬟和仆妇共六人,小厨房三人,看院门的护卫不算。”...
沈欣月将信封打开,抽出夹带的一万两大额银票。
外祖家到底是金陵巨富,出手阔绰。
至于里头的信纸,她不看一眼,直接撕碎了。
窥见紫苏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神色,沈欣月嘴角撇了撇,“紫苏,在金陵的那两年,也是你和紫灵陪在我身边,你觉得,微生家的人待我是真心的吗?”
这话,紫苏觉得很难回答,“奴婢年幼时家贫,连父母都将奴婢卖了换粮,入了府也被瞧不起,但自从做了您的贴身丫鬟,府中下人便都是笑脸相迎。”
“可您身为伯府嫡女,微生家与您不仅有血脉亲情,更有利益所图,他们指着老爷为他们谋划后辈前程呢。”
是啊,利益。
承安伯府在朝中早就没什么势力了,可仍是微生家望尘莫及的存在。
微生家是布商发家,积累了三代才到现在的巨富,为了培养出优秀后辈,为了京中人脉,不顾女儿意愿,让女儿带着丰厚嫁妆嫁入伯府。
于是承安伯一边嫌恶商人满嘴利益,一边又收取微生家源源不断的金银财帛,供伯府花销。
甚至连沈妙仪的嫁妆,多半也来自微生家。
沈欣月与伯府断绝关系后,本以为微生家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最终,他们权衡利弊,还是选择了承安伯和沈妙仪。
即便沈欣月是微生家的亲外孙女又如何,可她的丈夫是裴彻啊,是个无用的纨绔。
而沈妙仪却是宁国公世子夫人。
那时,沈欣月才恍然明白,也许外祖母是真心待她,也许舅舅舅妈也有点真心,可那些,比不上利益。
毕竟,他们连亲生女儿都能舍弃,外孙女又算什么。
不过这一次,沈欣月是世子夫人,既有地位,又有血缘。
她想,微生家的选择,或许会有不同。
不论之前微生家的选择是什么,沈欣月都不会忘记,外祖母待她确实很好。
何况,她最艰难之时,名下的铺子和所剩现银,也都是昔日微生家所赠。
也因此,得势后,她还是帮扶了微生家一把。
“你替我给微生家去封信,便说世子待我很好,让外祖母不必记挂,慰问外祖母安。”
沈欣月吩咐完,这才坐到餐桌上,准备用早膳。
彼时早膳已经凉了,玉翡见紫苏走了,心知她们主仆说完了话,这才走进来——
“少夫人,可要热一热再吃?”
沈欣月瞧了她一眼,知道她是青云院的人,对她有点印象。
前世,沈妙仪并不重用玉翡,甚至还怀疑玉翡想爬床,直接把玉翡赶到院外做粗活了。
岂料玉翡的娘是裴云瑾的乳母,最后裴云瑾把玉翡送去虞氏身边了。
“不必,你如今是青云院的掌事,便来同我说说青云院的情况吧。”
沈欣月一边说,一边将凉了的水晶汤包夹起来。
“是,少夫人。”
玉翡站在边上,语调平和,让人舒心,“青云院下人共十八人,除去您的陪嫁丫鬟,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粗使丫鬟和仆妇共六人,小厨房三人,看院门的护卫不算。”
语罢,还特意补充一点,“原先这院里大多是小厮,是世子觉得您住进来后不方便,于是将院内都换成丫鬟和仆妇,世子洁身自好,从没有通房和姨娘的。”
沈欣月也不知道她为何特意解释,抬眼看看玉翡,发现她身上有一种气质——
才气。
沈欣月大概明白沈妙仪的危机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沈妙仪瓜子脸、吊梢眼,再装一装柔弱,简直像极了风尘女子。
而玉翡虽身为丫鬟,奈何看起来比沈妙仪还像正经小姐。
“玉翡,”沈欣月摒弃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问起正事来,“世子以前会经常住在书房吗?用膳也在书房?”
玉翡摇头,“世子大多时候还是回房过夜,用膳倒是在书房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