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有些担忧:“王爷,可陛下曾有令不能贸然请赵御医出宫——”穆休伦粗声打断:“若父皇责怪,自有本王担着。”侍卫接过玉佩,匆匆下山。主仆对话一字不漏进入苏纪时耳中,她咬紧牙关:“继续下针吧。”...
元始三十八年,京都郊外医馆。
“娘子,放松些,越紧张越痛……”
罗纱碧帐内,苏纪时的脸上已是密汗涔涔。
她攥紧了身下的褥子,苏眉微皱,两腿分得更开了些。
“我要放进去了。”
女医从火上拿起炙烤过的银针,准备入穴。
苏纪时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忍住浑身的颤,准备迎接万蚁噬心的痛。
她一定要为穆休伦生下一个健全的孩儿,哪怕再扎一千次银针。
山脚下,一阵马蹄踏踏,只见北康王穆休伦红衣纵马,直奔医馆而来。
穆休伦一把扯住缰绳,跨下马背,云步翩翩上了台阶。
他“砰”地一声破开闩紧的房门。
“纪时,我不要子嗣了,我们回府!”
屋内,女医,婢女跪了一地,不敢抬首。
此时的穆休伦满眼猩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他那额间鬓发散乱,紧张的模样直叫苏纪时心紧。
苏纪时紧了紧抓在他腕上的手,声音虚弱至极:“王爷不可说傻话,你是王爷,怎能不留子嗣?”
为给穆休伦诞下王嗣,苏纪时已无计可施,只能剑走偏锋寻求偏方。
纵然赌上了半条性命,但她亦所怨。
原因无它,穆休伦值得。
他贵为割据一方的北康王,却连一侧妃,侍妾甚至通房都未曾纳。
十年间,只守着她一人。
男人近乎执拗而又纯粹的爱,让苏纪时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快穿者。
在确定穆休伦对她的爱意值浓度和纯度达到满值时,攻略任务达成。
在最后抽身的那一刻,苏纪时却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系统青宝苦言规劝却敌不过一句:“他真心待我,我不能负他。”
最终青宝只留下一句:“你既愿种下恶果,自当由你亲尝。”
苏纪时知道,难以生育,是青宝给她的第一个惩罚。
前路迢迢,行此且难。
若日后自己再有不测,能为他留下一个子嗣,也能陪他岁岁年年。
可此刻,穆休伦却执拗地要将她抱下山:“纪时,若要你以命换这子嗣,本王宁愿不要。”
苏纪时忍住腹间传来的剧烈痛,苍白的扯出一丝笑。
她孱弱的语气里满是坚定:“王爷,请允臣妾受完最后十针,臣妾方能无悔,若还无子嗣,那便是天意。”
穆休伦知道苏纪时的性子,只能将她放下身来,眼眶竟是红了。
苏纪时跟着鼻酸,却故作轻松:“王爷,臣妾无妨,你且在门外等我等我。”
见她执拗,穆休伦强忍猩红的眼,转身合上房门。
医馆门外,穆休伦扯下翡翠玉牌递给身旁侍卫:“速去宫中将父皇御用的赵太医请来!”
侍卫有些担忧:“王爷,可陛下曾有令不能贸然请赵御医出宫——”
穆休伦粗声打断:“若父皇责怪,自有本王担着。”
侍卫接过玉佩,匆匆下山。
主仆对话一字不漏进入苏纪时耳中,她咬紧牙关:“继续下针吧。”
她不能愧对穆休伦的好。
受下最后一针后,苏纪时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浑身无力地瘫躺在榻。
模糊间她却看见一位肚子微微隆起的骄矜女子从偏房走出。
扶着她的婢女柔声一出,苏纪时的血液瞬间凝固。
“槐娘子,您肚子里怀的可是北康王的孩子,一定要小心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