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新书《百妖卷之画皮枯骨》上线啦,它是网文大神冷锋胡的又一力作。讲述了冷锋胡十三之间的故事,构思大胆,脑洞清奇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
六扇门,玄字部。
相较于其他几个处理寻常刑狱、缉捕盗匪的部门,玄字部的位置最为偏僻,独占一个荒废已久的老院子,门前冷落,连鸟雀都不愿多停留。
已是清晨,秋日的朝阳勉强给灰扑扑的窗棂涂上一层淡金。值夜的小吏趴在冰冷的桌案上打盹,口水险些滴落到摊开的空白卷宗上。
“哐当!”
院门被人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惊得小吏猛地跳起,睡意全无。
晨光逆照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周身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来人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六扇门玄色捕快服,却并未戴制式冠帽,墨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拂过线条冷硬的侧脸。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结了冰的深潭,看不到丝毫波动。
他一手按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玄色衣摆带起一阵冷风。
“冷……冷锋大人!”小吏慌忙站直,结结巴巴地行礼,心里暗暗叫苦。这位玄字部的首席捕头,出了名的不好惹,脾气又冷又硬,尤其是刚出完外勤回来的时候,简直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冷锋眼皮都未抬一下,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堆满卷宗的桌案后坐下,将横刀“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吓得小吏又是一哆嗦。
“茶。”他吐出一个字,声音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冷冽清脆,不带丝毫情绪。
小吏如蒙大赦,赶紧小跑着去沏茶。玄字部人手奇缺,满打满算加上冷锋这个头儿,也就四五个人,还经常被其他部门借调去打杂,平日里冷锋不在,这小吏就是看家的。
热茶奉上,冷锋端起来,吹也未吹便饮了一口,仿佛感觉不到烫意。他目光扫过桌案一角新送来的几份卷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城西王宅的案子,谁送来的?”他问,指尖点着一份标注着“急”字的卷宗。
“回大人,是地字部的张捕头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现场诡异,他们处理不了,按规矩转呈我们玄字部。”小吏连忙回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冷锋的脸色。
冷锋冷哼一声:“地字部的人,除了会抢功和推诿,还会什么。”他翻开卷宗,快速浏览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冰寒。
卷宗记载:富商王鹏举,于昨夜被发现死于自家卧房床上。死状极惨,全身精血干涸,只剩下一张完整无缺的人皮,平整地铺展在锦被之上。发现时,人皮面容栩栩如生,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现场无打斗痕迹,无财物损失,门窗完好,除了一股奇异的甜香,未发现任何明显线索。初步勘验,非人力所能及,疑为“妖物作祟”。
卷宗后面附了最早赶到现场的巡街武侯和地字部初步勘察人员的笔录,言语混乱,充满恐惧,甚至有人声称看到了鬼影。
“画皮……”冷锋低声自语,指尖在那两个字上敲了敲,眼中寒光更盛。他最厌恶的,便是这等以玩弄人命、制造恐惧为乐的邪妖。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总捕头服饰、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正是统管六扇门日常事务的副总捕头赵坤。
“冷锋,你回来得正好。”赵坤声音沉闷,显然心情也不佳,“王宅的案子你看过了?”
冷锋起身,微微抱拳:“赵大人。刚看过。”
“你怎么看?”
“非寻常案件,玄字部接了。”冷锋言简意赅。
赵坤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得接。但这案子邪门得很,上头催得紧,王鹏举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捐纳员外,死得如此……不体面,影响极其恶劣。你必须尽快破案,安抚人心。”
冷锋道:“属下需要带人重新勘察现场。”
“人手你自己调配,玄字部的人随你调用。”赵坤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无奈,“另外……给你派个帮手。”
冷锋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玄字部事务,无需他人插手。”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赵坤语气强硬了几分,压低声音,“而且,这‘帮手’,也不是‘人’。”
冷锋眉头猛地锁紧。
赵坤侧身,朝院外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进来吧!还要八抬大轿请你不成?”
一阵轻佻慵懒的笑声先飘了进来,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耳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魅惑。
“赵大人莫急嘛,这六扇门的门槛高,小生总得整理一下衣冠,免得失了礼数~”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慢悠悠地晃进了院子。
来人一身骚包至极的绛红色锦袍,衣襟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精致的锁骨。墨玉般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身后,衬得一张脸愈发俊美得近乎妖异。眉飞入鬓,眼尾微微上挑,一双桃花眼里眸光流转,似笑非笑,仿佛盛着漫天的星子,又藏着勾人心魄的旋涡。他手中还把玩着一把玉骨小扇,扇坠是一枚剔透的火红色狐尾状琉璃。
他往那儿一站,整个人就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工笔***,与这肃杀冷硬的六扇门公廨格格不入,仿佛走错了地方。
值夜的小吏看得眼睛都直了,张着嘴,忘了合上。
冷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比刚才还要冷上十倍,按在刀柄上的手骤然收紧,手背青筋凸起。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能让空气凝结。
那红衣男子却仿佛毫无察觉,笑吟吟地走上前来,目光肆无忌惮地将冷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他那双冰寒的眼睛上,扇子“啪”地一合,敲击掌心。
“哟,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六扇门的冷锋冷大人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冷若冰霜,俊俏得紧呐~”他语调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调笑,“小生胡十三,这厢有礼了。”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拱了拱手,但那姿态,怎么看都像是在***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胡十三!”赵坤显然头痛不已,呵斥道,“你给我正经点!冷锋,这是上峰的命令。胡十三……咳,他情况特殊,暂时编入你玄字部,协助你处理此类案件。他对妖物之事,知之甚详。”
冷锋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赵坤,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赵大人,玄字部再缺人,也不需要一只披毛戴角的畜生来帮忙。”
此言一出,院子里的空气彻底冻结。
小吏吓得大气不敢出。
胡十三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只是那双桃花眼底,掠过一丝极快极淡的冷芒。他“唰”地一下打开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
“冷大人这话说的,可真叫小生伤心。”他故作哀怨地叹了口气,“畜生怎么了?有些人啊,穿上人的衣裳,说着人的话语,肚子里揣着的坏水,可比我们这些山野里修行的‘畜生’要脏得多、臭得多了。”
他往前踱了一步,几乎要凑到冷锋面前,两人身高相仿,气息相近,一个冷如玄冰,一个媚如烈火。
“再说了,”胡十三压低了声音,只有冷锋能听清,语气里的轻佻褪去,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冷大人身上这味儿……啧,也不像纯正的人味儿啊。咱们谁又比谁高贵呢?”
冷锋瞳孔骤缩,另一只手猛地握成了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他死死盯着胡十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
赵坤眼看情况不对,猛地咳嗽一声,打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够了!冷锋,这是总捕头的命令!胡十三……他身份特殊,于百年前曾立下契约,受我六扇门节制。如今京城妖物作祟之案频发,正值用‘人’之际,你必须与他搭档!”
他加重了“必须”两个字,又看向胡十三,警告道:“胡十三,你既签了契约,就好好戴罪立功!若再惹是生非,或敢对同僚下手,契约反噬的滋味,你想必不愿再尝!”
胡十三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赵大人放心,小生最是惜命,也最是守约。定然好好辅佐冷大人~”他说“辅佐”两个字时,尾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戏弄。
冷锋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他狠狠别开视线,不再看胡十三那张碍眼的脸。他知道总捕头的命令无法违抗,尤其涉及这种“特殊”存在。
他一把抓起桌上王宅案的卷宗,转身就往外走,扔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话:
“跟着。别碍事。若有异动,我先斩了你。”
胡十三看着他挺拔冷硬的背影,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陈年佳酿,醇厚醉人。
“哎呀呀,冷大人好大的杀气,小生好怕~”他嘴上说着怕,动作却悠闲得很,慢悠悠地跟上冷锋的脚步,与他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
走出玄字部院子,清晨的阳光落在冷锋染着风霜的肩头和胡十三那身扎眼的红衣上,勾勒出截然不同的两道身影。
胡十三摇着扇子,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来自冷锋身上的极淡的冰冷气息,又望向城西的方向,桃花眼微微眯起,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过,”他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前面那个冷冰冰的背影听,“这剥皮的手法,抽干精血却留皮囊完整,还带着股骚哄哄的香味儿……倒是有点眼熟呢。”
走在前面的冷锋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只是速度似乎放缓了半分。
胡十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加快脚步,与冷锋并肩而行,也不管对方周身散发的拒绝气息,自顾自地说道:“冷大人,办案辛苦,一会儿完事了,可否赏脸喝杯酒?我知道城南有家新开的……”
“闭嘴。”
“哦。”
两人一冷一热,一默一喧,身影渐渐消失在六扇门外的长街尽头,诡异的搭档关系,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