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陨》是作者沈砚之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沈砚之林清芷顾云峥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
1 松风与棠红我叫苏棠,名字是爹取的。那年苏家老宅的西府海棠开得泼天烂漫,
他抱着襁褓里的我站在花下,说这丫头生得烈,该配个艳些的字。沈砚之第一次见我,
就在那棵海棠树下。他穿件月白小袄,手里攥着半块吃剩的桂花糕,
是他爹——那时刚接任武林盟主的沈长风——带他来拜访。我抢过他手里的糕,
还在他手背上咬了个牙印,他居然没哭,只睁着双乌沉沉的眼盯着我,像只被惹恼的小狼崽。
后来师父总说,我和沈砚之的性子,打小就透着股江湖气。
他练剑时爱用沈家传的"松风剑法",剑风沉凝如松涛贯谷;我偏爱苏家的"棠红诀",
掌风掠过处,总带些海棠花瓣似的残影。我们在演武场对练,他从不肯让我,
我也从不愿输他,往往打得两败俱伤,最后却会分食同一块伤药,
坐在石阶上看夕阳把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长。十三岁那年上元节,我们偷溜出盟主府看灯。
他提着盏兔子灯走在前面,灯影在青石板上晃悠,
我跟在后面数他腰间玉佩的穗子——那穗子是我亲手编的,绯红颜色,配他玄色的腰带正好。
人群里有人撞了我一下,他立刻转身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怕我飞了。"苏棠,
"他低头看我,睫毛在灯影里忽闪,"等我成了武林盟主,就娶你。
"我当时正含着颗糖葫芦,酸得眯起眼,含混不清地应了声"好"。他却当了真,
拉着我挤到月老祠前,非要买那对刻着松枝与海棠的玉佩。他把刻海棠的那枚塞给我,
自己留了松枝,说这叫"松棠同春"。那时的江湖,是真的有春天的。
我们跟着长辈们惩恶扬善,他用松风剑挑飞贼人的刀,
我便以棠红掌卸去对方的力;我们在江南的画舫上比棋,他让我三子,
最后却被我杀得片甲不留;我们去塞北看雪,他把披风裹在我身上,自己冻得鼻尖发红,
还嘴硬说"盟主之子不怕冷"。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像那对玉佩一样,这辈子都嵌在一起。
就连我爹,在教我苏家心法的最后一层时,都叹着气说:"往后沈家那小子,该多护着你些。
"变故是从去年秋末开始的。先是城南镖局的探子手死在自家院里,脸上带着笑,
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可周身经脉空空如也,毕生武功荡然无存。接着是城西的武馆馆主,
死状一模一样。沈长风召集武林人士议事,沈砚之陪在他爹身边,眉头紧锁。
我站在人群里看他,发现他比去年又高了些,下颌线也硬朗了许多。散会后他找到我,
塞给我一小瓶药丸:"医仙谷新制的护心丹,你随身带着。""查出是谁干的了?
"我捏着那瓷瓶,触手微凉。"像是...极乐教。"他声音压得很低,"我爹说,
三十年前销声匿迹的邪教,专以邪法吸人功力。"我想起小时候听的故事,
说极乐教的人都戴着笑脸面具,杀人时会让对方沉浸在极乐幻境里。心里莫名一紧,
伸手攥住他的袖子:"那我们一起查。"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带着常年练剑的薄茧。"好,"他说,"一起。"那时我还不知道,有些承诺,
就像江南的春雪,看着厚重,太阳一出来,就化得无影无踪。
2 清芷与云峥追查极乐教的第一个月,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沈砚之带着盟主府的人手排查线索,我则凭着苏家在江湖的人脉打探消息。
夜里常在茶馆碰头,他铺开地图,我研墨记录,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浅影,
恍惚间还是当年那个陪我看灯的少年。转折发生在暮冬的一场雪后。
沈砚之带队去追查一批疑似极乐教运送的药材,在城外山谷遇了埋伏。
等我收到消息赶过去时,只看到满地血迹和倒伏的树木,他的佩剑落在雪地里,
沾着暗红的血。我疯了一样喊他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里荡开,只引来几声寒鸦的啼叫。
直到日头偏西,才在一处避风的山坳里找到他。他靠在石壁上,胸口插着支淬毒的短箭,
脸色白得像雪,旁边跪着个穿浅绿衣裙的姑娘,正用银针刺他的穴位。
"沈公子中的是'极乐散',"那姑娘听见脚步声回头,眉眼清秀,带着股药草的清香,
"我是医仙谷的林清芷,路过此地。"我看着她熟练地为沈砚之清创、敷药,
指尖在他胸口起落时,他眉头微蹙,却没有躲闪。那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你来了。"沈砚之睁开眼,看见我时,眼神亮了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让你担心了。
"林清芷站起身,对我福了福身:"苏姑娘来得正好,沈公子需要静养,这里离医仙谷不远,
不如随我回去调理?"我想说"我带他回盟主府",可看着沈砚之苍白的脸,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确实需要好大夫,而医仙谷的医术,江湖上无人能及。
沈砚之在医仙谷待了半月。我去探望过三次,每次都看到林清芷陪在他身边,
有时是为他诊脉,有时是和他讨论毒物和解药,两人凑得很近,说话时眼神交汇,
带着种我从未见过的默契。"清芷说,极乐散的解药需要'冰魄草',只在极北之地才有。
"第三次去时,沈砚之这样告诉我,语气里带着对林清芷的信任,"她打算陪我一起去找。
"我攥紧了袖中的海棠玉佩,指尖冰凉:"我也去。""你不能去。"他立刻否决,
"极北苦寒,而且苏家最近收到消息,江南一带也有极乐教活动,你留在南边更稳妥。
"他说得有理,可我看着他提到林清芷时自然的神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那你...小心。"最终,我只说了这三个字。他送我到谷口,雪又开始下了。
"等我回来。"他说,伸手想替我拂去发间的雪,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遇到了顾云峥。顾云峥是剑阁少主,一手"流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我在追查江南极乐教分舵时,被对方设计困在一座破庙里,是他恰好路过,
剑穗上的流云纹在月光下一闪,便挑断了三个教徒的手腕。"苏姑娘?"他收剑入鞘,
挑眉看我,"沈砚之没跟你一起?"我认得他,以前武林大会上见过,话不多,
剑却快得惊人。"他去了极北。"我简单解释,忍着伤站起身。他替我处理伤口,
动作干脆利落,不像林清芷那般轻柔,却带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极乐教的人擅长用毒,
"他递过一瓶伤药,"下次别这么冒失。"接下来的一个月,
我和顾云峥一起追查江南的线索。他话不多,但总能在我想不到的地方找到破绽。
我们在渡口追过船,在竹林里斗过狠,他的流云剑护在我身侧时,我偶尔会恍惚,
想起沈砚之的松风剑——只是,顾云峥的剑始终保持着半尺的距离,而沈砚之的剑,
以前总会为我挡在最前面。"你好像不太开心。"一次夜宿客栈,
顾云峥看着我对着烛火发呆,突然开口。我苦笑:"有吗?""沈砚之在医仙谷,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天气,"林清芷是医仙谷谷主的独女,医术高明,性子也温和。
"我没说话。其实我知道,顾云峥说得没错,林清芷很好,家世、才貌、性情,
都配得上沈砚之。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他为了给我摘悬崖上的野果,
摔得膝盖流血;想起上元节的灯影里,他说要娶我时认真的眼神。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3 歧路与心痕沈砚之从极北回来时,已是初春。他带回了冰魄草,
也带回了林清芷——她说极乐教的毒千变万化,留在他身边能随时应对。
我们四人终于在盟主府碰头。沈砚之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亮,快步走过来:"你还好吗?
""挺好。"我笑了笑,目光越过他,看到林清芷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个药箱,
安静地看着他。顾云峥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低声道:"小心些。"接下来的调查,
变得微妙起来。沈砚之和林清芷总能很快达成共识,比如该去查哪条线索,
该用哪种药引试探,他们讨论时,语速很快,偶尔相视一笑,带着旁人插不进的熟稔。
我努力想跟上他们的节奏,主动提出和他们一起行动,可往往走不了几步,就会被落下。
一次追查极乐教的信使,沈砚之说要分两路包抄,他自然和林清芷一组,
让我跟顾云峥走另一路。"我们以前从不这样分的。"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沈砚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样效率高些。"他解释,语气有些生硬,
"清芷懂他们的毒物,跟我配合更方便。""那我呢?"我看着他的眼睛,
想从里面找到熟悉的影子,可看到的只有犹豫和疏离。"你..."他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说,"顾少主剑法好,能护着你。"那天的行动很顺利,我们抓到了信使。
可回程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顾云峥策马走在我身边,偶尔看我一眼,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或许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林清芷的陪伴,
习惯了和她并肩作战,就像曾经习惯了我一样。更让我心冷的是,
我不止一次看到沈砚之走神。有时是在议事时,目光落在窗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医仙谷送来的药草;有时是在练剑时,
一套松风剑法练到一半,突然停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那上面,
沾着点浅绿的药汁,是林清芷的药箱里常有的颜色。顾云峥把一切看在眼里,却从不多说,
只是在我练掌法失了准头时,默默递过一杯热茶;在我夜里对着那对松棠玉佩发呆时,
借口讨论剑法,陪我坐到天明。"苏棠,"一次他忍不住开口,"若觉得苦,不必硬撑。
"我摇摇头。我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或许等极乐教的事了结,一切就能回到从前。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十年的情分,总不能说断就断。直到那天,我们查到了极乐教的总坛,
在西域的一座废弃古堡里。沈长风集结了武林各派,决定倾巢而出,彻底铲除这个邪教。
出发前,沈砚之找到我,递给我一把新剑:"这是用玄铁重铸的,比你以前的剑更韧。
"我接过剑,触手冰凉。"你...多保重。"我说。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林清芷。她正为他整理衣襟,动作自然亲昵,
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夫妻。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碎了。
4 毒刃与抉择古堡里弥漫着诡异的香氛,闻着让人头晕目眩。极乐教的教徒戴着笑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