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叫沈氏,沈国昌,那双的是《假死后我成了死对头的》,这本的作者是懒汉魔光倾心创作的一本现代言情类,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
1豪门弃女沈家收养我十五年,真千金回归那天,全家逼我跪下认错。
我笑着签完放弃继承权的协议,走出大门就被一辆豪车撞飞。葬礼上,
养母哭晕三次:“早知道她这么想不开,我该对她好点...”三年后,
沈氏陷入百亿债务危机。我戴着墨镜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八个保镖。
金融新贵顾予安将合同推给沈父:“介绍一下,我的首席投资官。”他转头看我,
眼神灼热:“沈**,这次想让他们怎么死?”葬礼上的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雨水混着泪水的咸腥气,从黑色大理石地面蒸腾而起,缠绕在每一道压抑的抽噎里。
沈夫人林薇又一次哭晕在棺木旁,身体软绵绵地向下滑落,
被手忙脚乱的丈夫沈国昌和亲生女儿沈明玥一左一右架住。
她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死死抠住光亮的黑漆木边缘,指甲几乎要折断。
“知微……我的知微啊!”破碎的哭喊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妈后悔了……妈那天不该赶你走啊!”黑白色遗像在层层叠叠的白菊后沉默。
照片上的沈知微微微侧着脸,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像浸透了冰水的琉璃,剔透,
疏离,空茫茫地映着灵堂里这场盛大而虚伪的哀恸。这张脸,
与此刻被众人搀扶着的、哭得肝肠寸断的沈夫人有五六分相似。沈明玥红着眼眶,
用力搀住母亲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妈,
您别这样……姐姐她……她要是知道您这么伤心,
走也走得不安心啊……”她的话被自己更汹涌的泪水淹没,显得情真意切,
瞬间引来周遭一片同情的低语。沈国昌脸色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望着棺木,
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沉重地拍了拍妻子的背,发出一声悠长疲惫的叹息。
这叹息里,裹着太多复杂难言的东西——愧疚?后怕?
还是终于甩掉麻烦的、一丝隐秘到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解脱?棺木里空空如也。
三天前那场发生在沈家别墅区外主干道上的惨烈车祸,几乎将沈知微的身体撕碎。
警方只找到零星沾着血的衣物碎片和一只她常戴的旧银镯。那扭曲变形的镯子,
此刻正静静躺在棺内铺着的黑色丝绒上,像一个触目惊心的句号,
终结了沈家十五年真假千金的荒唐闹剧。闹剧的最后一幕,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沈家人,
以及此刻灵堂里大部分“亲友”的脑海里。三天前。沈家客厅。水晶吊灯的光冰冷刺眼。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无形的切割感。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
散落着几张被揉皱又展开的亲子鉴定报告复印件,白纸黑字,如同冰冷的判决书。
沈知微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中央,背挺得笔直。对面,是坐在主位沙发上的沈国昌和林薇,
他们的亲生女儿沈明玥依偎在林薇身边,眼圈微红,像只受惊后终于归巢的雏鸟。
两侧的沙发和昂贵的扶手椅上,坐着沈家几位分量颇重的叔伯长辈,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带着审视、怜悯,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排斥,聚焦在沈知微身上。“跪下!”沈国昌的胞弟,
沈家二叔沈国盛猛地一拍紫檀木茶几,震得上面的青瓷茶杯叮当作响。他脸色铁青,
指着沈知微的鼻子,“给你爸妈,给**妹跪下认错!沈家养你十五年,锦衣玉食,
供你念最好的学校,你就是这么报答的?鸠占鹊巢,害得明玥流落在外吃了那么多苦!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二叔,别这样……”沈明玥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蝇,
带着哭腔,“姐姐她……她也不想的……”她说着,下意识地往林薇怀里缩了缩,
仿佛沈知微是什么洪水猛兽。林薇立刻心疼地搂紧了女儿,看向沈知微的眼神彻底冷硬下来,
最后一丝往日情分消失殆尽:“知微,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十五年,
我们沈家待你不薄!可你呢?明玥回来那天,我就看出你不对劲,
背地里是不是没少给她脸色看?现在证据确凿,你竟然……竟然还想瞒天过海!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几张沈明玥回来后,
沈知微独自在花园角落面无表情的照片,
以及几个佣人语焉不详的“感觉大**不太高兴”的证词。
在亲生骨肉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愧疚冲击下,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足以将林薇心里那点对养女的温情碾得粉碎。
沈知微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当年医院混乱的抱错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些在沈明玥带着亲子鉴定找上门的那一刻,
似乎就变得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这个“假货”,挡了真千金的路,
也成了沈家急于抹去的一个错误,一个污点。她的视线最终落在沈国昌脸上。
这个她叫了十五年“爸爸”的男人,此刻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知微,事情到了这一步,沈家不能再留你。签了这份协议,
放弃沈家所有财产的继承权,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以后……好自为之吧。”一份厚厚的文件被管家推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条款严谨而冷酷。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等着她崩溃,
等着她痛哭流涕地哀求,或者像沈二叔期望的那样,屈辱地跪下认错。
沈知微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突兀,像冰珠砸在玉盘上,清脆又冰冷。她上前一步,
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拿起那份协议。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她看得很快,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仿佛在审阅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然后,
她拿起旁边早已备好的钢笔,拔掉笔帽。笔尖悬停在签名处,她微微侧头,看向沈明玥。
那个女孩正依偎在母亲怀里,眼神却穿过林薇的手臂,精准地迎上沈知微的视线。
那双看似柔弱无辜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志得意满的光芒。
沈知微唇角那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加深了。她收回目光,手腕悬动,笔走龙蛇。
“沈知微”三个字,清晰地烙印在文件末尾。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带着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好了。”她合上笔帽,将协议往前一推,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一丝留恋。“从今天起,我与沈家,两不相欠。”说完,她转身就走。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挺直的背影决绝地穿过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客厅,
走向洞开的、通往自由也通往未知的沉重大门。“站住!你就这么走了?
”沈二叔的怒吼在身后响起,带着被无视的狂怒。沈知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嗒,嗒,嗒……一步步,
远离了这个困了她十五年、最终又将她弃如敝履的金丝笼。
林薇望着那个消失在门厅光晕里的纤细背影,心头莫名地剧烈一悸,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让她下意识地脱口喊道:“知微!
”门口的身影似乎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随即,那背影便融入了门外刺目的阳光里,
消失不见。2血色黄昏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隔绝了两个世界。没有人看到,
沈知微走出沈家恢弘的雕花铁艺大门时,唇角那一抹冰冷的笑意终于彻底绽开。她抬手,
似乎想拦一辆出租车。
就在这时……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撕裂了午后别墅区的宁静!
一辆黑色的、如同钢铁怪兽般的加长林肯,以完全失控的速度,从拐弯处咆哮着冲上主干道!
庞大的车身裹挟着死亡的风压,在沈知微微微睁大的瞳孔中急速放大!她像是吓傻了,
又像是根本没想躲避,僵直地站在原地。“砰!!!”一声令人牙酸骨碎的闷响,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那个刚刚签下放弃一切协议的年轻女孩,
如同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轻飘飘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残酷的弧线,
重重摔落在十几米开外的路面上。鲜血,瞬间在她身下蜿蜒开来,像一朵朵诡异而妖艳的花。
林肯车在撞人后猛地刹停,车门弹开,
一个穿着昂贵西装、满脸惊惶失措的司机连滚爬爬地下来,看着眼前的惨状,
腿一软瘫倒在地。沈家别墅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动,纷纷冲了出来。
当他们看清门口马路上那血腥的一幕时,林薇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一翻,
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沈国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明玥死死捂住嘴,眼睛里充满了真实的惊骇,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沈二叔也僵在原地,
脸上血色褪尽。阳光依旧刺眼,空气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和汽油味。沈家别墅门前,
一派人间地狱的景象。3重生归来三年后。深秋。港城,君悦资本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铺陈开来,流动的霓虹是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血脉。
会议室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昂贵的空气净化系统也驱不散那份沉甸甸的绝望。
沈氏集团的几位核心高管,包括沈国昌、沈国盛,以及刚刚被紧急推入决策层的沈明玥,
面如死灰地坐在长桌一侧。投影幕布上,猩红的曲线如同垂死病人最后的心电图,一路暴跌,
触目惊心。旁边是不断跳动的负债数字,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眩晕的数额:一百六十七亿。
“沈董,”主位上,君悦资本的年轻掌舵人,顾予安,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算得上平和,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冰冷质感,像手术刀划过皮肤,
“基于目前沈氏集团的财务状况、市场信誉以及……核心管理层近期的重大决策失误,
”他顿了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脸色煞白的沈明玥——正是她主导的那个盲目激进的新能源并购案,
成了压垮沈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君悦的最终评估是,
沈氏集团已不具备独立清偿债务及持续经营的能力。”每一个字,
都像重锤砸在沈国昌的心口。他额角青筋暴跳,嘴唇翕动,想辩解什么,
却在顾予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三年前那场车祸带来的阴霾似乎从未散去,
沈氏这艘大船从那一天起就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冰山,各种麻烦接踵而至,合作伙伴接连抽身,
银行紧缩银根,直至今日彻底搁浅。“所以,”顾予安身体微微前倾,
修长的手指将一份装订精美的蓝色文件夹推到长桌中央,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这是君悦的债务重组及股权收购方案。沈氏集团的核心资产,
包括你们视为命脉的港口物流和旗下三家上市公司控股权,将由君悦资本全盘接收。
作为交换,君悦会承接沈氏集团的全部债务,
并……”他唇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残忍的弧度,“给在座的各位,
保留一个象征性的、不参与实际经营的董事席位。算是……给沈老先生一个体面退休的机会。
”这哪里是收购?这分明是鲸吞!是**裸的掠夺!连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要扯掉!“顾予安!
你欺人太甚!”沈国盛猛地拍案而起,老脸涨得通红,指着顾予安的鼻子怒骂,
“你这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我们沈家……”“沈先生,”顾予安眼皮都没抬一下,
慢条斯理地截断了他的咆哮,语气平淡无波,“生意场上,只有盈亏,没有恩怨。
沈氏走到今天,根源在自身。这份方案,已经是看在……过去一点微薄情分上,
给出的最优条件。”他特意在“微薄情分”四个字上,咬得极轻,却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刺入沈国昌的心脏。沈国昌浑身一颤,三年前灵堂上那张黑白遗像,
那双冰冷的琉璃般的眼睛,毫无征兆地再次浮现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猛地闭上眼,
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幻象。会议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无声地推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清脆,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由远及近,打破了室内剑拔弩张的死寂。
这声音如此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门口,逆着走廊明亮的灯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八道铁塔般沉默的黑色身影,分立两侧。他们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
戴着耳麦,眼神锐利如鹰隼,无声地昭示着绝对的力量与秩序。
在这极具压迫感的护卫拱卫下,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穿着一身极简的象牙白色羊绒套装,剪裁完美得如同第二层肌肤,
勾勒出清瘦却蕴***力量感的线条。肩上随意搭着一条烟灰色的喀什米尔披肩,
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脸上,一副宽大的茶色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抹颜色极淡、近乎冷感的唇。她径直走向长桌。
八名保镖在她身后扇形散开,如同最忠诚的阴影。顾予安在看到她身影出现的刹那,
一直如同冰封般的眼底,骤然掀起一丝微澜。他几乎是立刻站起了身,
动作快得甚至带翻了他面前的水晶杯。清水泼洒在光洁的桌面上,蜿蜒流淌,
映着天花板上璀璨的灯光,也映出他眼中瞬间燃起的、近乎滚烫的炽热光芒。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滞了。沈国昌、沈国盛、沈明玥,
以及所有沈氏的高管,都死死盯着这个神秘出现、气场强大的女人。
一种莫名的、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像冰冷的蛇,悄然爬上他们的脊椎。
女人走到顾予安身边的位置,停下。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伸出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
姿态优雅地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墨镜缓缓移开,
露出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梁,最后,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沈国昌如遭雷击,
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晃,如果不是双手死死撑住桌面,几乎要当场瘫倒。
他死死盯着那张脸,那张……与三年前灵堂遗像上几乎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脸!
是沈知微!不……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已经在那场车祸里……沈国盛脸上的愤怒瞬间冻结,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惊骇,
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活像一条离水的鱼。
沈明玥的反应最为直接。她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恶鬼,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鬼啊!!!”高跟鞋踉跄着后退,
哐当一声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毯上,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下来,
昂贵的套装皱成一团,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只有沈明玥粗重惊恐的喘息声格外刺耳。空气凝固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
所有沈氏成员都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击着名为“不可能”的牢笼。那张脸,清晰地暴露在会议厅惨白的光线下,毫无遮掩。
是沈知微。却又不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沈知微。轮廓依旧是熟悉的,
眉眼鼻唇的线条依稀是旧日模样,但曾经那份刻意收敛的温顺、偶尔流露的脆弱敏感,
已经被一种彻骨的寒冷和刀锋般的锐利彻底取代。她的皮肤是久不见天日的冷白,
像是上好的寒玉雕琢而成,没有丝毫暖意。
那双曾经被林薇称赞过“像琉璃一样干净”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眸光流转间,
沉淀着淬炼过的冰霜和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三年的时光没有留下多少衰老的痕迹,
却抽走了所有属于“沈家养女”的温度与怯懦,只余下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强大的冷静。
她站在顾予安身边,姿态从容,如同站在世界中心,无声地俯视着沈家众人的惊惶与狼狈。
那份沉静的气场,比顾予安刻意散发的威压更令人窒息。
顾予安的目光紧紧锁在沈知微的侧脸上,那里面翻涌的灼热几乎要化为实质,
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转向沈国昌,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冽,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宣告般的郑重:“沈董,
正式介绍一下。”他侧身,手臂以一个极其自然的、带着保护与占有意味的姿态,
虚虚拢在沈知微身后,姿态如同骑士向他的女王献上最高的礼敬。“这位是沈微,沈**。
君悦资本新任合伙人、首席投资官。
也是本次沈氏集团债务重组与资产收购项目的……全权负责人。”“沈微”两个字,
被他清晰地、缓慢地吐出,像两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潭,在沈家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沈微。不是沈知微。一个字的差别,割裂了过往,也宣示着新生。
沈国昌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颓然跌坐回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他看着几步之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不,是那个掌控着沈氏生死的“沈**”,
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巨大的震惊、荒谬、恐惧,
还有那被刻意掩埋了三年的、此刻却翻江倒海般涌上来的愧疚,瞬间将他淹没。
他想起了签协议时她那抹冰冷的笑,想起了她决绝离开的背影,
想起了车祸现场刺目的鲜血……最后,是灵堂上那张空荡荡的棺木。原来……原来她没死!
她一直在暗处,冷冷地看着沈家这艘船是如何一点点沉没!
“不……不可能……你明明……”沈明玥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眼神涣散,
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半分沈家真千金的高贵从容。她看着沈知微,
不,沈微,看着她身上那件看似简单、价格却足以抵过她衣帽间里数件高定的羊绒套装,
看着她身后那八个如同铁壁的保镖,
予安身边、被赋予的足以决定沈家存亡的权力……巨大的落差和恐惧像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才是真千金!沈家的一切都该是她的!这个女人,这个冒牌货,她凭什么?!
沈微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沈明玥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没有任何仇恨或愤怒,
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审视,如同生物学家在观察培养皿里一个无关紧要的菌落。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最刻毒的诅咒更让沈明玥感到刺骨的寒冷和屈辱。“沈**,
”沈微开口了。她的声音比三年前低了一些,带着一种独特的、微沙的质感,语速不快,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寂静的会议室内,也敲打在每一个沈家人的神经上,
“方案就在这里。”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桌上那份蓝色的文件,动作优雅而疏离。
“你们有三天的考虑时间。签字,沈氏的品牌还能在君悦的框架下,得到一个体面的收场。
拒绝……”她顿了顿,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那个弧度,
与三年前她在放弃继承权协议上签字时,如出一辙。“拒绝的后果,我想在座诸位,
应该承受不起。”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她重新戴上了那副茶色墨镜,将那双冰封的眼睛再次隐藏。然后,她微微侧首,
看向身旁的顾予安。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带着无需言明的默契。顾予安立刻会意,
眼底那灼人的光芒瞬间收敛,只剩下面对她时独有的专注与顺从。
他拿起自己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极其自然地替她披在肩上,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我们走。”沈微的声音透过墨镜传来,更添几分冷冽。顾予安点头,落后她半步,
像一个最忠诚的影子,护着她转身。八名保镖无声地移动,如同训练有素的机械,
瞬间重新构筑起护卫阵型,簇拥着两人,向会议室大门走去。皮鞋和高跟鞋踏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沈家摇摇欲坠的心脏上。“等等!
”沈国昌像是终于从溺水的窒息感中挣扎出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声音嘶哑破碎。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虚软无力,只能狼狈地扶着桌沿,“知微!你……你听爸爸说!
当年……当年是爸爸糊涂!是沈家对不起你!你……”走到门口的沈微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没听见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倒是她身边的顾予安,在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
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目光越过宽阔的会议室,
精准地落在形容枯槁、满脸绝望的沈国昌脸上。那张英俊得近乎妖异的脸上,
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极其好看,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
眼底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终于找到出口的浓稠黑暗。“沈董,”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了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的玩味,“现在求情,
不觉得太晚了吗?”他的目光转向身旁那个被墨镜遮住容颜、身姿挺拔如寒竹的女人,
那份冰冷瞬间融化,化为毫不掩饰的炽热与询问,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征询:“沈**,”他看着她被墨镜遮挡的侧脸轮廓,喉结微动,
声音里压抑着风暴般的情绪,“这次,想让他们怎么死?”4冰封之心君悦资本顶层。
总裁办公室。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将维多利亚港的繁华尽收眼底,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
办公室内没有开主灯,只有办公桌上一盏复古的绿色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圈。空气里弥漫着顶级蓝山咖啡的醇香,
混合着一丝极淡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沈微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
她已脱去了那件象牙白的套装外套,只穿着一件剪裁完美的黑色丝质衬衫,
勾勒出清瘦单薄的肩背线条。晚风从微开的窗缝溜进来,拂动她耳畔几缕散落的发丝。
她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冰冷的侧脸轮廓。门被无声推开,
顾予安走了进来。他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办公室内的光线将他高大的身影拉长,投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他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走到酒柜旁,动作熟稔地取出一瓶年份极佳的单一麦芽威士忌,倒了两杯。
冰块落入杯底,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拿着两杯酒,走到沈微身边,将其中一杯递过去。
沈微没有回头,只是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准确地接过了酒杯。
指尖在杯壁冰冷的触感下微微蜷缩了一下。“痛快了?”顾予安的声音低沉,
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目光落在她映在玻璃窗上的模糊影子上,
那眼神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轮廓刻入骨髓。沈微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也浅浅啜饮了一口。
辛辣醇厚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奇异地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丝。
她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那灯火之下,是无数个野心与挣扎的故事。“痛快?”她终于开口,
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射,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响,依旧是那微沙的质感,“谈不上。
”她微微侧头,墨镜早已摘下放在桌上,那双冰封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窗外的流光溢彩,
深处却是一片荒原般的平静。“看着他们惊恐的样子,像一群被拔光了毛、丢进冰水里的鸡。
有点滑稽,有点……可怜。”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仅此而已。”她转过身,
背靠着冰冷的落地玻璃窗,正面迎上顾予安的目光。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她半边脸庞,
另外半边隐在阴影里,形成一种强烈的明暗对比,如同她此刻被割裂的内心。“你知道吗,
”她晃了晃杯中的冰块,发出细碎的声响,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被撞飞出去那一刻,骨头断裂的声音,比我想象的清脆。世界很吵,轮胎摩擦声,尖叫声,
然后,又变得很安静。只有血从身体里流出去的声音,温热的,
黏腻的……像生命在一点点漏走。”她的眼神有些空茫,仿佛穿透了时间和空间,
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黄昏。顾予安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下颌的线条绷紧,眼底深处翻涌起骇人的风暴,那是对曾经无力护住她的滔天怒意,
也是对此刻她平静讲述的刻骨心疼。他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缕清冽的雪松香。
“别说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沙哑,几乎是命令式的。
沈微却像是没听见,或者说,她需要这场迟来的剖白。
“顾家的私人医疗队把我从死神手里拖回来……全身十七处骨折,内脏破裂出血,
三次病危通知……”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苍白而脆弱,带着一丝自嘲,
“每一次在ICU里醒过来,看着天花板,我都在想,沈家的人在做什么?我妈……林薇,
她是不是又哭晕过去了?沈国昌,他有没有一丝后悔赶我出门?
沈明玥……她是不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再也没人能威胁她真千金的地位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在自己心上,也扎在顾予安的心上。“别说了,知微!
”顾予安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伸出手,
不是惯常的强势,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珍重,一把扣住了她微凉的手腕。那力道很大,
带着不容挣脱的决心,却又在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仿佛怕碰碎了她。
肌肤相触的瞬间,沈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抬眼看他。他离得太近了。
他浓密睫毛下那双深邃眼眸里翻腾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痛楚与……一种她不敢深究的炽热。
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威士忌的醇厚和他本身清冽的木质调,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那目光,
不再是会议室里掌控一切的新贵,而像一个守着失而复得宝藏的、惶恐又执拗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