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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那夜,新房里红烛高燃,却唯独不见新郎。所有人都在窃笑,说我是侯府最可怜的新娘。

可第二日清晨,他却出现在我院中,替我披上外衣,只淡淡问了一句:「昨夜可有睡好?」

我怔了怔,想起他转身时眼底藏不住的疲惫与血丝。原来,他不是不来,

而是替我挡下了那场足以覆灭宋家的风雨。01暮色四合,

红绸高挂的侯府门前却透着几分清冷。我扶着侍女的手走下马车,凤冠霞帔压得肩头发沉。

作为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这场婚事本该风光无限,

可眼前只有两个管事嬷嬷领着几个小丫鬟在门口候着,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少夫人安。

”为首的嬷嬷面无表情地福了福身,“世子爷今日有要紧公务在身,

特意吩咐老奴来迎您入府。”我攥紧袖中的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念想。

指尖触及温润的玉质,才勉强压下心头的凉意。“公务要紧。”我微微颔首,

保持着世家贵女的端庄姿态。穿过三重院落,终于到了新房。红烛高燃,锦被绣帐,

却唯独不见新郎的身影。“姐姐可算来了!”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桃红襦裙的女子笑盈盈地走进来,发间一支银钗熠熠生辉。“妾身方珞,

是世子爷跟前伺候的。”她自来熟地挽住我的手臂,

“爷特意嘱咐我来帮衬姐姐熟悉府中事务。”我轻轻抽回手,

目光落在她鬓边那支精巧的银钗上:“有劳妹妹费心。”方珞仿佛没察觉我的疏离,

自顾自地打量着新房陈设:“说起来,皇后娘娘真是疼惜姐姐,

这桩婚事可是娘娘亲自做的主呢。只是……”她忽然压低声音,“如今宋家大老爷刚去,

娘娘在宫里的处境也大不如前,姐姐日后在府中行事,恐怕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正要开口,

却见她的视线落在我随手放在妆台上的玉佩上:“这玉佩成色真好,想必是宋家的传家宝吧?

”我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回袖中:“不过是件寻常物件。”这时,

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世子爷回府了!”方珞立即露出喜色,快步迎到门口。

我也起身整理衣襟,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然而脚步声只在门外顿了顿,随即远去。

管事嬷嬷进来禀报:“世子爷说今日公务劳累,请少夫人早些安歇。”烛火噼啪作响,

映得满室喜庆的红格外刺眼。方珞转身朝我歉然一笑:“爷就是这样,

忙起公务来什么都顾不上。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望着窗外那轮冷月,

轻轻抚过袖中的玉佩。这侯门深似海,第一夜便让我尝尽了冷暖。02寿宴那日,

侯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我身着正红蹙金翟衣端坐主位,袖中的玉佩硌得手腕生疼。

萧曜坐在我身侧,自始至终未曾看我一眼。"世子爷尝尝这个。"方珞执壶为他斟酒,

杏色罗袖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臂,"这是妾身特意用梅花酿的。"萧曜就着她的手饮了一杯,

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夫人今日这身打扮,倒显得过于隆重了。"席间霎时静了几分。

我捏着筷子的指节微微发白,正要开口,却见方珞掩唇轻笑:"姐姐初来乍到,

自然要穿得郑重些。只是这蹙金翟衣...原是王妃品级才能穿的,

姐姐怕是还不懂侯府的规矩。"满座宾客的目光针尖似的刺来。我分明记得,

这衣裳是前日萧曜命人送来的。"不懂规矩可以慢慢教。"萧曜漫不经心地转动酒杯,

"总比那些仗着娘家势大,就目中无人的强。"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席间响起窃窃私语,我听见"寒门""攀附"的字眼,像毒蛇般钻进耳朵。

方珞又为他布了一筷鲥鱼:"爷尝尝这个。说起来,姐姐家乡临近淮水,

应该最懂烹鱼之道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自幼长在京城,何曾去过淮水?

这分明是暗讽我出身微寒。"妾身..."我刚开口,

萧曜却突然打断:"听闻夫人家传的玉佩颇有来历,今日何不取出来让诸位鉴赏?

"我下意识按住袖口。母亲临终前的叮嘱言犹在耳:"这玉佩关乎宋家命脉,万不可示人。

"方珞见状轻笑:"姐姐这是舍不得了?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件?"满堂哄笑声中,

我瞥见萧曜与方珞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原来这场寿宴,本就是为我设的局。

"少夫人这玉佩..."一位年长的宾客突然眯起眼睛,"老朽似乎在哪里见过。

"萧曜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我趁机起身:"妾身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走出花厅时,

我听见方珞娇滴滴的声音:"爷莫怪姐姐失礼,毕竟小门小户出来的,

难免上不得台面..."廊下的风很冷,我扶着朱漆柱子站稳,

却听见假山后两个丫鬟的闲谈:"...方姑娘昨夜又在世子书房待到三更呢。""可不是,

今早我还看见世子亲自为她簪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这侯府的富贵荣华,

不过是金丝笼里铺着的碎玻璃,每走一步都要鲜血淋漓。03寿宴后的第三日,

我坐在内院正厅,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少夫人明鉴,这膳单确实是按旧例拟的。

”管厨房的婆子捧着单子,眼皮耷拉着,“方姑娘惯用的血燕,世子爷特意吩咐要日日备着。

”我接过单子扫了一眼:“我的份例里为何少了银耳?”“库房说近日银耳短缺,

先紧着各房主子用。”婆子抬眼瞥我,“少夫人若想用,不妨去问问方姑娘,

她那儿兴许有富余。”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

我看向垂手侍立的丫鬟:“前日的账簿可送来了?”“回少夫人,

账房先生说...说方姑娘已经看过了。”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世子爷吩咐过,

府中开支都由方姑娘经手。”我缓缓起身,环视着这群低眉顺眼的下人。

这就是母亲拼尽性命为我谋来的婚事——一个连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正室之位。

“既然事事都要问过方姑娘...”我故意拔高声音,“那明日进宫谢恩,

是不是也要请她代我去?”众人脸色骤变。那婆子慌忙磕头:“少夫人言重了,

皇室赐婚的体面,岂是...”“原来你们还知道这是皇室赐婚。”我冷笑一声,

袖中的玉佩硌得生疼。“够了。”萧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负手立在廊下,

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冰。“嫁入侯门,便是侯门人。”他一步步走近,扫了眼跪地的下人,

“皇室赐婚是体面,但不是你摆架子的理由。”我攥紧衣袖:“世子爷的意思是,

我连过问膳单的资格都没有?”“方珞打理内院三年,从未出过差错。”他俯身,

在我耳边低语,“你若安分守己,侯府自然不会亏待你。”这话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心口发麻。原来他早就知道方珞的所作所为,甚至...是默许的。“妾身明白了。

”我垂下眼帘,“往后定当以方姑娘为榜样。”萧曜似乎没料到我会这般顺从,眉头微蹙。

他转身离去时,我瞥见廊柱后方珞一闪而过的衣角。当夜,我借口要找书,

独自去了左院书房。这处院落久无人居,书架落满灰尘。我将玉佩塞进《礼记》的书匣夹层,

指尖触到一处凹凸。借着月光细看,竟是刻着“御赐”二字的暗纹。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吹灭烛火,听见两个小丫鬟的对话:“...方姑娘吩咐的,

明日务必把书房彻底清扫一遍。”“这么急?

听说这书房原是老太爷用的...”脚步声渐远。我***书匣上的刻纹,

忽然想起寿宴上那位老宾客的话。这玉佩,果然不简单。04我立在书房的阴影里,

指尖还停留在书匣的刻纹上。窗外月色清冷,将那两个小丫鬟的话一字不落地送进我耳中。

"方姑娘特意交代,连书匣夹层都要仔细翻查。""这般着急,莫不是丢了什么要紧物事?

"脚步声渐远,我缓缓抽出那本《礼记》,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书房原是老侯爷所用,如今荒废多年,为何方珞突然要派人来搜查?第二日清晨,

我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回廊下遇见方珞,她鬓间一支崭新的银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姐姐安好。"她屈膝行礼,眼尾却带着几分得意,"昨日世子爷赏的钗子,

说是宫里头的新样式。"我淡淡颔首,目光掠过她发间的银钗。这般精致的宫造首饰,

不似寻常赏赐。正要转身,却见一个老仆端着茶盘经过,看见我时明显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我腰间停留片刻,那里空无一物——自那夜后,我便将玉佩藏在了贴身之处。

"李伯。"我唤住他,"可是有什么事?

"老仆慌忙垂首:"老奴...老奴只是觉得少夫人今日气色甚好。"他匆匆离去时,

我分明看见他袖口露出一角暗纹,与那书匣上的刻纹如出一辙。午后,我在花园偶遇萧曜。

他站在一株枯梅前,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再过半月便是万寿节。"他忽然开口,

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朝中近来不太平,你近日少出门。

"我捻着帕子:"世子爷是在担心什么?"他转身看我,目光锐利如刀:"做好你的本分,

不该问的别问。"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萧曜脸色微变,

快步离去前又回头瞥我一眼:"记住我的话。"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外。

万寿节...朝局动荡...还有方珞那支来历不明的银钗。这一切,

是否都与那枚玉佩有关?晚膳时分,我故意绕到左院书房附近。

果然看见两个婆子抬着箱笼进出,李伯站在廊下指挥,神色凝重。"仔细些!方姑娘说了,

连一张纸片都不能落下。"我隐在树影后,

听见李伯低声嘟囔:"...御赐之物岂是儿戏..."夜风骤起,

吹得我袖中的玉佩微微发烫。这侯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05我捏着袖中的玉佩,

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这枚玉佩自那夜从书匣夹层取出后,便一直贴身藏着。

今日特意系在腰间,就是要看看萧曜的反应。"世子爷。"我在回廊下拦住正要出门的萧曜,

"妾身有一事相询。"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我腰间:"说。

"我故意将玉佩往前送了送:"这玉佩的纹样好生特别,世子可知是何来历?

"萧曜的眼神骤然锐利,伸手就要来取:"拿来。"我后退半步,

将玉佩握在掌心:"世子爷这般着急,莫非认得此物?"他逼近一步,

声音压得极低:"宋云妤,你从何处得来的?""左院书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就在那本《礼记》的夹层里。"萧曜的脸色瞬间阴沉,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你还知道什么?""只知道这玉佩不简单。"我挣了挣,

他的力道却更重,"世子爷这般紧张,莫非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忽然松手,

冷笑一声:"你既然好奇,不如我带你亲眼看看?"我揉着发红的手腕,心头一跳。

他这般爽快,反倒让我生出几分不安。"怎么?"萧曜挑眉,"不敢?""世子爷请带路。

"我定了定神,既然要试探,不如就探个彻底。他带着我穿过几重院落,

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厢房前。推门的瞬间,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屋内陈设简单,

唯独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记号。萧曜走到地图前,

指尖点在一处:"认得这里吗?"我凝神细看,心头猛地一沉。那分明是宋家旧宅的位置。

"三年前那场大火..."他转身看我,眼神复杂,"你当真以为只是意外?"我攥紧掌心,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世子爷此话何意?"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萧曜神色微变,

迅速将地图收起:"今日就到这。"他推着我往外走,在我耳边低语:"记住,

你从未见过这幅地图。"回到院中,我倚在廊柱下,只觉得浑身发冷。那地图上的标记,

那场蹊跷的大火,还有萧曜若有所指的话语...这一切,难道都与宋家有关?

06我攥紧袖中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萧曜方才的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回响。

三年前那场大火,宋家十七口人葬身火海,唯独我因在城外庵堂祈福逃过一劫。

若真如他所言,这场火并非意外..."少夫人。"丫鬟春桃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世子爷让奴婢送来安神汤。"我抬眼,见她端着漆盘站在廊下,眼神闪烁。"放下吧。

"我淡淡道,"今日可有人来过书房?"春桃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不曾有人来过。

"我缓步走近,指尖轻抚碗沿:"这汤...是世子爷亲自吩咐的?""是、是的。

"她低头避开我的视线,"世子爷说少夫人近日劳神,特意让厨房加了灵芝。

"我忽然抬手将汤碗扫落在地,瓷片四溅,汤药泼洒在青石板上,竟泛起细小的泡沫。"啊!

"春桃惊呼一声,踉跄后退。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说,谁让你来的?""少夫人饶命!

"她扑通跪地,"是、是周姨娘身边的嬷嬷让奴婢来的,

说只要少夫人用了这汤..."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脚步声。萧曜去而复返,

身后跟着两个婆子。"这是做什么?"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狼藉,眉头微蹙。我松开春桃,

冷笑:"世子爷来得正好,不如问问您的爱妾,为何要往我的安神汤里加料?

"萧曜眼神一沉,示意婆子将春桃带下去。待院中只剩我们二人,

他才缓缓开口:"周姨娘有孕在身,你何必与她计较?""有孕?"我怔在原地,

"什么时候的事?""三个月了。"他语气平静,"今日才诊出来的。

"我忽然想起那幅地图,想起他方才的欲言又止。原来如此...他是怕我知道得太多,

会危及他未出世的孩子。"世子爷真是好算计。"我扯了扯嘴角,"先用宋家旧事引我上钩,

再让周姨娘试探我的深浅。"萧曜眸色一暗,突然上前扣住我的腰,

将我带向厢房:"既然你这般聪明,不如我再让你看样东西。"他推开内室的门,

墙上赫然挂着那幅地图,只是此刻多了几处朱笔标记。"这些红点,"他的气息拂过耳畔,

"都是三年前那夜,在宋家附近出现过的可疑之人。"我死死盯着地图,心脏狂跳。

其中一个标记,分明指向周姨娘的娘家府邸。"现在明白了吗?"萧曜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

"这府里最想让你死的,从来不是我。"07我盯着那个刺目的红点,只觉得浑身发冷。

周家...竟是周家?那个平日里总是一副柔弱模样的周姨娘,

她的娘家竟与宋家灭门案有关?"很意外?"萧曜松开钳制我的手,踱到地图前,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查什么?"我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既然早知道与她有关,

为何还容她在府中?""打草惊蛇的道理,你不懂?"他转身,

烛光在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况且...有些戏,总要有人配合着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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