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们还在紧紧相拥，旁边人都看呆了。

“不会吧，太子和乳母的女儿私通，还珠胎暗结？”

“天啊，今日可是太子大婚，这女人非在这时候闹出来，故意的吧。”

“你看看他们俩的样子，肯定不简单。”

“谢小姐好可怜啊，这简直是打谢家的脸。”

我脸色苍白，手中一直拿着的御赐玉如意“咣当”一声落了地，踉跄着后退倒在了嬷嬷怀里。

“太子殿下，我以为她只是东宫侍奉的一个宫女，如今你却告诉我她怀了你的骨肉？”

萧辞看着我，一脸的难堪，解释道：“乐瑶，她是我乳母的女儿，与我青梅竹马……也是我心爱之人。”

我打断他：“所以呢，你们两情相悦，互许终身，私相授受，还有了孩子？”

我一句句问话砸过去，砸的萧辞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阿茹从床上挣扎下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太子妃，这不关太子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情难自禁，是我想为殿下生个孩子，他那日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这才做下错事，让我有了孩子……”

“啪”我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放肆，我是谢家嫡女，自小闺门严谨，岂容你随意污蔑！”

“我与太子在婚前只见过两三次，每次都有长辈在场，从未私下见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你行事轻浮，冒天下之大不韪，却顶着我的名讳，你不要脸，我还要！”

阿茹流着眼泪摇着头：“都是我的错，太子妃，求您息怒。”说完大力地嗑头，呯呯两声下去，额头上已嗑出了血。

太子一把扶起她：“别嗑了。”

他抬眼看我，语气带着不满：“这不是阿茹的错，她只是命苦没有出身在权贵之家，在我心里，她与你并没有贵贱之分，你不过只是命好，出身在谢家。”

“如若没有你父兄的兵权，你以为你能当上太子妃吗？”

“就是因为你，阿茹才会在今日寻短见，她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肉啊！”

“你既然已经嫁入东宫，那孤便告诉你，从今日起阿茹便是太子侧妃，我不能让她和孩子无名无分。”

我嘲讽地看向他，只觉得可笑，他还敢说看不上我？说我靠父兄兵权才当得上太子妃？若不是与我订亲，他恐怕都坐不稳东宫！

我仰着头，与他对视道：“太子妃之位，是圣上亲封，太子在大婚当日如此行事，羞辱的不止我谢家，也是对圣上赐婚的不满。”

“既然太子与阿茹早就有情，为何不取消婚约，你又想得妻族助力，又想与心上人长相厮守，殿下若提前告知我，难道我会不许你纳妾？”

说罢我看向阿茹，质问道：“还有你，阿茹姑娘，你早知自己有了身孕，有一万个机会告诉殿下，但是你没有，你非要等到他大婚这日当众闹出来，你还说不是故意的？”阿茹大声叫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听到丫鬟说，太子妃生性善妒，只怕会在进门后让侍妾们喝绝子汤，阿茹怕保不住这个孩子，才想自尽的……”

太子狠狠地盯着我：“谢乐瑶，你倒是好手段，想让所有侍妾喝绝子汤？你是要绝了孤的子嗣？”

我大笑一声：“殿下，你的脑子呢，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丫鬟说的？哪个丫鬟，在哪里说的？”

“我的婢女今日才与我一同入府，连东宫的门都摸不清，怎么会到处说主子的坏话？你以为忠勇公府的丫鬟跟你的丫鬟一样，肆意乱来吗？”

我逼视着阿茹：“阿茹姑娘，不如你把说话的人找出来，我也好当面对质，为自己辩个清白。”

阿茹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憋着说：“我也不知哪个丫鬟说的，也许听岔了。”

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样的小伎俩，实在让人发笑，在场的夫人们都撇了嘴，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就是一个狐媚子罢了。”

“就是，凭着肚子那块肉，仗着今日是大喜之日来闹事，刚出嫁的千金小姐哪抹得开面子，估计只能应了。”

“太子妃也太憋屈了。”

正闹着，太子的乳母冲了进来，一把跪在地上：“太子妃娘娘，都是老身的错，您就看在我伺候了太子这么些年的份，给阿茹一个名分吧。”

“否则明日，等陛下与娘娘知道了，阿茹只有死路一条啊！”

萧辞一把扶起她：“嬷嬷快起来。”又怒视着我：“你身为太子妃，居然敢让我的乳母跪着求你，谢家还真是好家教啊。”

“我和阿茹两情相悦，你仗着身份成为太子妃我也认了，可你连一个妾室都容不下，如此跋扈善妒，如何做未来的国母！我可是储君，三宫六院都是应该的，你若不能忍受，便自请下堂罢。”

我想着上一世他为了阿茹对谢家做的那些事，血从脚底冲上头顶，这一世，我决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太子与阿茹紧握着双手，仿若一对苦命的鸳鸯，我看向他们，轻轻退后一步，拽下发冠上的东珠。

“殿下如此情深意切，乐瑶怎么好拆散有情人呢？”

“正好，我与殿下六礼未成，还算不得夫妻，阿茹姑娘穿着嫁衣，不是现成的新娘子吗？正好与殿下一起喝合衾酒。”

“乐瑶祝殿下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儿孙满堂。”

“谢家与东宫的婚事就此作罢，我不嫁了！”

我的话音一落，身后的宾客们顿时炸开了锅。

“不会吧，这可是御赐的婚事，太子妃说不嫁就不嫁了？”

“太子这样打谢家的脸，忠勇公知晓了肯定不会同意女儿嫁进来。”

“谢乐瑶可是谢家的掌上明珠，何必受这份气。”

“可这是太子妃啊，太子若登上大宝，她就是中宫皇后，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不能忍的？”

萧辞听到我的话，震惊地看向我：“你说什么？你要悔婚？”

“大胆，这是父皇钦赐的婚事，你这是抗旨不遵！”

埋在萧辞怀里的阿茹面露一丝喜色，拽紧了他的衣襟，“殿下，别为了我与太子妃争吵，阿茹什么都不要了，你去拜堂吧，别让皇上生气，到时候父子离心。”

太子心疼地抱住她：“难为你还想着我，好阿茹，我不会辜负你的。”

又抬脸看我，嘴里毫不留情：“你要悔婚，你父兄可同意？你们谢家舍得这荣华富贵？”

下一秒，一道浑厚而哄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谢家当然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