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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1985年克夫寡妇,拖着三岁崽,家当只有半缸黑面。昔日对我吐口水的长舌妇,

如今在我合作社里领工资。想踩烂我的菜苗?我反手就报警,立威就要狠!1我猛地睁开眼,

后脑勺疼得厉害。眼前是黑黢黢的房梁,结满了蜘蛛网。身下的木板床硌得浑身疼,

被子又潮又重,一股霉味直往鼻子里钻。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妈妈……饿……”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转头一看,

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蜷在旁边,穿着打补丁的灰布衣服,小脸蜡黄,嘴唇都干裂了,

正用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冰凉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子里。我叫林晓,

本来是个天天加班到胃出血的上班族,现在却成了1985年北方农村的寡妇李秀英。

男人死了,被婆家赶出来,自己带着三岁的儿子李小宝过日子,是村里谁都能欺负的可怜人。

“小宝?”我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孩子往我怀里缩了缩,小声哭起来。胃饿得发疼,

脑子里全是原主那些绝望的记忆,差点又让我晕过去。我强撑着坐起来,打量这个所谓的家。

土墙裂着缝,风呼呼往里灌。屋顶漏着雨,用破盆接着,嘀嗒嘀嗒响。除了这张破床,

就只剩一个掉光了漆的木柜子,真是穷得叮当响。得找点吃的。我摇摇晃晃地下床,

翻遍了整个屋子,最后在角落的面缸底,刮出了不到一小碗掺着麸皮的黑面。米缸早就空了。

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这要是在现代,我还能点个外卖,可在这里,

连下一顿饭都不知道在哪。“妈妈,肚肚疼……”小宝捂着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孩子这样,我心里跟刀绞似的。当妈的本能压过了所有的害怕。不能就这么等死。

我翻箱倒柜,从枕头芯里找出原主藏的一对小小的银耳环,

这大概是最后能换点东西的家当了。“小宝乖,妈妈去找吃的,你躺着别动。

”我给他掖了掖根本不顶用的破被子,揣好耳环,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冷风夹着雨点打在脸上,我打了个哆嗦。村里的土路成了泥潭,远处零零散散有几间土坯房。

凭着记忆,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唯一的小卖部走。小卖部门口,

几个穿着臊棉袄的村民正蹲着聊天,看见我,都不说话了,目光扎在我身上,有可怜,

有看热闹,更多的是瞧不起。我挺直腰板,没理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老板王老五正嗑着瓜子,眼皮都没抬:“哟,秀英啊,买啥?”我把银耳环放在柜台上,

“王叔,我不买,想用这个跟您赊点塑料薄膜和菜种子。”王老五这才抬眼,

拿起耳环掂了掂,笑了:“秀英,不是叔说你,你种那点地自己都吃不饱,还要薄膜?

那玩意儿多金贵啊!你会用吗?别糟践东西了。”这时,

穿着红格子衣服的王翠花扭着腰进来了。她斜了我一眼,嗓门尖尖的:“五叔,您可别信她。

她男人都被她克死了,现在还想来骗您的本钱?到时候赔光了,哭都来不及。

”旁边响起几声低笑。我指甲掐着手心,脸上尽量平静:“王叔,我不是白要。耳环押这儿,

等菜种出来卖了钱,连本带利还您。就要最薄的膜,最便宜的番茄种子就行。

”王老五看看我,又看看耳环,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那点银子。

他慢吞吞地拿出一点薄膜和一小包种子,嘟囔着:“记账上了,到时候还不上,

可别怪叔不客气。”我拿起那点轻飘飘的、却是全部希望的东西,

在王翠花等着看你赔光的嘲笑声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漏雨的土房,

我把薄膜和种子紧紧抱在胸前。小宝好像知道我的难处,乖乖地没闹。天黑了,

雨下得更大了,屋里漏得厉害。我把小宝挪到干爽点的角落,用身子给他挡着风。

“妈妈……”小宝在梦里不安地哼唧。我搂紧他,借着窗外一点微光,

看着手里那包番茄种子。只能赌一把了。突然,怀里的小宝猛地抽搐起来,小脸通红,

喘气又急又重。我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小宝!小宝你醒醒!”我拍着他的脸,

手都在抖。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急促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得吃药,可哪来的钱买药?

恐惧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我才刚看到一点希望,难道就要这样失去孩子吗?不行!

绝对不行!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用破被子裹紧小宝,抱起他就冲进了雨里。雨水糊住了眼睛,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口赤脚医生家跑,心里只有救我孩子的念头。

就在我累得快要摔倒在泥地里时,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挡住了路。

“李秀英?”沉稳的声音在雨里响起,“这是咋了?”我抬起头,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看不清是谁,只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喊声:“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2手电光晃得我看不清,只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发软的身子,

另一只手稳稳接过了怀里滚烫的小宝。“孩子咋了?”男人的声音很稳。“烧得厉害,

抽起来了!”我上下牙直打架,话都说不利索。“跟我走。”他没多问,抱着小宝,

打着手电转身就走。我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裤腿溅满了泥水也顾不上。

他直接带我们去了乡卫生院。值班医生揉着眼睛起来,看了看小宝,

眉头皱得紧:“烧这么高,得打针,住一晚上看看。”我心里一沉,

手不自觉地往兜里摸——空的。那股熟悉的绝望又涌了上来。“先用药,钱我来付。

”男人开口,声音不高,却让人安心。他从怀里掏出个手帕包,

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和零钱。我愣愣看着他付了钱,看着护士给小宝藏上针。

孩子渐渐不哭了,呼吸变得平稳,我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这时候,

我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他的模样。脸庞方正,皮肤黝黑,眉眼很正,穿着一身旧军装,

站得笔直。是张建军。村里的生产队长,听说当过兵。记忆里,他话不多,但办事牢靠。

“张队长,谢谢您。”我嗓子发干,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钱我一定还!

”张建军摆摆手,拉过凳子坐下,目光落在小宝睡着的脸上:“孩子要紧。李秀英同志,

你一个人带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这声同志叫得我心里一动。他不像别人那样叫我秀英,

这称呼里透着平等的尊重。“听说你找王老五赊了薄膜和种子?”他突然问。我心里一紧,

点了点头,猜他是不是也觉得我异想天开。“想种反季菜?”他又问。“……嗯。

”我声音很小,等着他接下来的质疑。他却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想法挺好。咱这地方,

冬天除了白菜萝卜没别的。要是能成,是条出路。”我惊讶地抬头,对上他平静的目光。

他眼里没有嘲笑,只有认真的打量。“不过,”他话头一转,“光想不行。薄膜育苗,

浇水施肥,都是技术活。你本钱少,可经不起折腾。”他说到点子上了。我咬紧了嘴唇。

这时,他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就着昏暗的灯光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我。

“明天去村信用社找刘会计,就说我担保,给你贷五十块钱。”他说得轻描淡写,

“算队里支持社员搞生产试验。”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手直发抖。五十块,

在这时候简直是巨款,是救命的希望。“张队长,我……”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来这儿这么久,头一回有人这样信我、帮我。“别谢我。”他站起身,脸色还是那样严肃,

“钱是要还的。我相信你能成,别让我失望。”他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小了。“我还要巡夜。

你照顾好孩子,明天直接去信用社就行。”说完朝我点点头,大步走了。

我攥着那张还带点体温的纸条,看着床上呼吸平稳的小宝,心里又感激又沉重。

第二天小宝退了烧,我拿了药,抱他回家。安顿好孩子,我揣着那张条子,走进了村信用社。

有张建军担保,手续办得格外顺。当我拿到那五张崭新的十块钱时,手心里全是汗。

我没耽误,马上买了更多更好的薄膜和肥料,又咬咬牙,买了只小鸡给小宝补身体。

回到我那小块自留地,我没日没夜地忙活起来。翻地,施肥,凭着记忆小心地搭起棚子,

播下种子。王翠花和那几个爱说闲话的依旧天天路过,指指点点。“哟,真把自己当能人了?

”“听说张队长给她担保了?啧,别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吧?”“等着瞧吧,

赔光了看她还咋嘚瑟!”我只当没听见,把全部心思都扑在这片地上。几天后的清早,

我照例去看秧棚。一点极嫩却格外扎眼的绿色,顶开了褐色的土,

在透明的薄膜下微微抖动着。绿芽!番茄出芽了!那一刻,我蹲在地头,

眼泪毫无征兆地淌了满脸。不是难过,是说不出的激动。希望,真的在这片瘦地里冒出头了。

可就在我沉浸在刚见着的亮光里时,隔天早上,我发现靠近田埂的几棵嫩芽,

被人用脚狠狠碾进了泥里。3看着那几棵被踩进泥里的嫩芽,我心里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火气直往上冲,又被我硬生生压了回去。哭闹没用,只会让看笑话的更得意。我蹲下身,

小心把还能救的苗扶正,培好土。被踩坏的几棵,我悄悄用备用的种子补上。

又捡了些带刺的枯树枝,稀稀疏疏围在田边。挡不了大事,但至少告诉那些人,

我不是好欺负的。做完这些,我更仔细地伺候着这片地。张建军有时会路过,不说话,

只是看看苗的长势,点点头就走。他这样沉默的支持,比说什么都让我有劲。

日子在提心吊胆中一天天过去。绿叶子慢慢舒展开,开了淡***的小花,

最后结出了青涩的小果子。看着那些小果子,我知道,第一步成了。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寒意,

地里一片枯黄。只有我那小块棚子里,绿莹莹的叶子间挂着一个开始转红的番茄。

摘第一批番茄那天,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把最红最亮的果子小心摘下来,

放在垫了软布的篮子里。剩下的留给小宝,孩子吃得满脸汁水,眼睛笑成了月牙。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背着沉甸甸的篮子,走了十几里路到乡上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

多是卖白菜萝卜的。我把篮子往显眼处一放,红彤彤的番茄立刻引来了目光。“这大冬天的,

哪来的番茄?”一个拎着菜篮的大婶凑过来,满脸稀奇。“自己种的,反季的,可甜了。

”我拿起一个用干净布擦了擦递过去,“婶子您尝尝,不甜不要钱。”大婶迟疑地接过,

小心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哎呦,真甜。水还多,这咋卖啊?”“一毛五一斤。

”我稳住心神报出价钱,这比夏天贵了不少。周围响起几声吸气。“这么贵!”“抢钱呢?

”我没理会,只笑着对那大婶说:“婶子,物以稀为贵。这大冷天的,上哪找这口去?

给孩子老人换换口味,值当。”大婶犹豫了一下,看着手里水灵的番茄,一拍腿:“成!

给我来两斤!”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尝过的人都说好,

红艳艳的番茄在这灰蒙蒙的冬日集市上格外扎眼。不到一上午,一篮子卖得精光。

我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毛票,手心全是汗。后来我隔几天就去卖一次。

秀英番茄的名声慢慢传开了,连邻村都有人专门来买。我还了王老五的账,赎回了耳环,

手里终于有了活钱。给小宝买了新棉鞋,割了半斤肉,家里久违地飘起了肉香。可人红了,

闲话也多了。王翠花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毒。她没想到我这个笑话真成了。

村里的闲话也变了味,从笑我异想天开,变成了更难听的。“哼,

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让张队长给她担保。”“一个寡妇,哪来的本事?

别是走了歪路。”“瞧她那轻狂样,赚几个钱就不知道姓啥了。”这些话围着我转。

我尽量不去听,把心思都放在扩大种植上。用赚的钱又租了块地,搭了更大的棚。

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多攒点本钱。忙起来倒暂时忘了闲话。我天天摸黑下地,擦黑回家,

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小宝很懂事,不哭不闹,可我能感觉到,

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小心。那天下午,我在新棚里移栽秧苗,心里算着这批菜能卖多少钱。

直到天快黑了才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回家。推开院门,里面静悄悄的。“小宝?”我喊了一声,

没人应。我心里一紧,快步进屋。只见小宝蜷在炕角,小脸通红,喘气又急又重,

额头全是冷汗。手里还攥着半个我早上留给他的冷馒头。“小宝!”我扑过去摸他额头,

烫得吓人。巨大的恐慌和愧疚瞬间把我淹没。我只顾着在地里刨食,只顾着证明自己,

却忘了最该在乎的是什么。猛地想起中午回来喝水时,

好像听见王翠花在院外跟人嚷嚷:“……赚那么多钱有啥用?连孩子都不管,我看啊,

就是心狠,克夫又克子。”当时只觉得刺耳,没往心里去。现在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

那些话又回荡在我耳边。我抱着滚烫的小宝,浑身发冷。刚见着点起色,闲话满天飞,

而我最宝贝的孩子,却因为我的疏忽又病倒了。我该怎么办?4卫生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闻着让人心慌。医生检查完,脸色不太好看:“怎么照顾的?上次才好,这次更严重了。

孩子底子薄,哪经得起这么反复折腾。营养不良,抵抗力太差了。”我抱着昏睡的小宝,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落在他发烫的小脸上。是啊,我光顾着赚钱,

却让他啃着冷馒头一个人病倒在炕上。我这妈当得真够可以的。张建军听说后赶来了,

眉头皱得紧。他没多问,默默去交了医药费,又去供销社买了罐麦乳精和几个苹果。

“先紧着孩子。”他把东西放在床头,声音低沉。我看着那罐在当时金贵的麦乳精,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张队长,不能老是用你……”“先不说这个。”他打断我,

目光从小宝苍白的小脸移到我憔悴的脸上,“李秀英同志,我知道你想干出个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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