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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为犬我睁开眼,鼻子里灌满了铁锈和湿泥混在一起的气味。我成了一条狗。

这事儿挺突然的。上一秒,我还是吕舟,对着电脑屏幕上该死的策划案,心脏猛地一抽,

眼前就黑了。下一秒,就是现在这个光景。视线很低,看东西的角度很怪。前面不远处,

一个穿玄色袍子的男人背靠着一棵湿滑的老树,胸口像是破了个风箱,呼哧呼哧地喘。

他叫萧冽。这是我现在的主人。一个名字听起来就挺冷的倒霉蛋。他的胸口有一道口子,

很深,像是被人拿斧子劈出来的。血把那块的衣料染成了紫黑色,黏糊糊的。雨水一冲,

淡红色的血水就顺着衣摆往下淌。七个人,手里都拿着环首刀。刀刃上没有血,但很亮,

映着阴沉天光,像一条条冻住的冰棱。他们从三个方向围过来,脚踩在烂泥里,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萧冽手里的长剑捏得很紧。

我能听见剑柄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他快撑不住了。他的手在抖。我知道他要完蛋了。

他要是完蛋,我这条刚上任的狗,估计也活不过今天。喉咙里一股气没忍住,

发出了“呜呜”的低吼。这不是我想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那七个人根本没看我。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条大黑狗,没什么威胁。他们的眼睛全在萧冽身上,

像狼盯着一块就要到嘴的肉。我没扑上去。扑上去就是送死,狗的牙齿咬不断刀。

我调转身体,两只前爪猛地刨向地面。泥浆飞溅。爪子刨地,感觉很奇怪,

但身体的本能让这个动作非常熟练。我飞快地在地上挖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这条线绕过我们左手边一块两人多高的青苔岩石,最后指向悬崖边上。

那儿有一片浓密的藤蔓,像绿色的瀑布一样挂下来,后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

我的脑子里,有一个三维的沙盘地图。这是我醒过来就有的东西。地图上,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一个红点,周围七个小红点,而那片藤蔓后面,

是一个不断闪烁的绿色安全出口。我刨完了。我扭头,冲着萧冽叫了两声。“汪!汪!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萧冽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绝望,有惊讶,

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疑惑。他大概在想,他的狗是不是疯了。一个刺客失去了耐心。

他低喝一声,举刀就冲了过来。萧冽猛地用剑格挡。“当!”一声脆响。

火星在阴雨天里格外显眼。萧冽被震得后退了两步,脚下差点一滑。他本来就受了重伤,

力气跟不上。“殿下!你先走!”他身后仅剩的两个护卫嘶吼着,提刀迎了上去。刀光闪烁,

很快就响起了惨叫。我看着萧冽。他惨白着脸,

看了一眼地上我刨出的那幅不像样的“地图”。死马当活马医吧,兄弟。我在心里呐喊。

你死了,我也得陪葬。我可不想刚穿越就被人做成狗肉火锅。萧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突然动了,不是冲向敌人,而是转身,朝着我刨出的那条线的方向,猛地冲了过去。

他的动作很快,像一头绝望的豹子。剩下的五个刺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立刻追了上去。“别让他跑了!”萧-冽绕过那块青苔巨石,没有丝毫犹豫,

一头就扎进了那片浓密的藤蔓里。我也撒开四条腿,紧紧跟在他后面。狗腿跑起来是真快。

风声从我耳边刮过,泥水溅了我一脸。2 绝境逃生藤蔓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洞口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萧冽几乎是把自己硬挤进去的。我体型大,跟着挤进去的时候,

背上的黑毛被岩石刮掉了一撮。有点疼。洞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哗啦啦——”巨大的水声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那些藤蔓是挂在一道瀑布的侧面。此刻,一个刺客正挥刀砍断藤蔓,想跟着冲进来。

但瀑布的水流太急了,像一条发怒的白龙,狠狠地砸下来。他刚一露头,

就被巨大的水流冲得站立不稳,惨叫着掉了下去。悬崖下面是什么,我不知道。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剩下的刺客在洞口外面叫骂,但谁也不敢再冒险冲进来。

水声太大了,把他们的声音都盖住了。暂时安全了。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伸出舌头像风箱一样喘气。当狗是真的累。萧冽靠着冰冷的岩壁,也在大口喘息。

他胸口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又裂开了,血流得更厉害。洞里没有光,

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外面震耳欲聋的水声。过了一会儿,萧冽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划了好几次,才“嗤”的一声,

点燃了一小簇微弱的火苗。火光亮起,驱散了洞里一小片黑暗。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

地面湿漉漉的,长满了***的青苔。岩壁上渗着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萧冽借着火光,

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我。火光在他脸上跳动,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难以置信。“破军。”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摇摇尾巴,用头去蹭他的手。我的头很大,

蹭过去的时候,差点把他手里的火折子给撞掉。他没有躲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一个被追杀的落魄王子,在绝境之中,被自己的狗给救了。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要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都不信。外面的叫骂声渐渐停了。那些刺客可能已经走了,

也可能还在外面守着。萧冽把火折子吹灭了。洞里又恢复了黑暗。黑暗里,

我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血腥味的浓度在增加。他失血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就算刺客不进来,

他自己也撑不住。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鼻子拱了拱他受伤的胸口。然后伸出舌头,

轻轻舔了一下他冰冷的手背。别死啊,哥们儿。你死了,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真的只能去当流浪狗了。他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好狗。”他低声说。黑暗中,我们一人一狗,

就这么静静地待着。水声轰鸣,像是世界的尽头。我趴在他脚边,竖起耳朵,

警惕着洞外的任何动静。同时也分出一部分心神,研究脑子里的那个沙盘。沙盘上,

洞口外面的几个红点已经消失了。他们应该是暂时撤退了。但沙盘的覆盖范围有限,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走了,还是埋伏在更远的地方。当务之急,是处理萧冽的伤。

我用鼻子四处闻了闻。山洞里除了泥土和水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草药的清香。

我循着味道找过去,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株贴着岩壁生长的奇异植物。

叶子是心形的,上面有白色的斑点。在我的沙盘系统里,这些植物被标记成了绿色,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注释:白露草,可止血。真是个好东西。我用嘴把那几株草连根拔起,

叼着回到了萧冽身边,把它们轻轻放在他手上。3 神犬救主萧冽摸到了我叼过去的草。

他愣了一下,又重新点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他看着手心里那几株带着泥土的植物,

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发现逃生路线时还要精彩。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迷茫、还有一点点“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荒诞感。

“白露草……”他喃喃自语,“这东西……你怎么找到的?”我能怎么回答?

我只能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他的手,然后又用前爪指了指他胸口的伤。意思是:别废话了,

赶紧用。他沉默了。他看着手里的草,又看看我,眼神里的光明明灭灭。过了好半天,

他才苦笑了一下。“我萧冽自负聪慧,没想到今天,竟要靠一条狗来教我认识草药。

”他把白露草放在嘴里嚼烂,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草药的清凉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血流的速度,确实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做完这一切,他又从衣袍下摆撕下一块布条,

费力地把伤口包扎好。洞里又安静下来。他靠在岩壁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但我知道他没睡。他的呼吸还很急促,身体因为疼痛和寒冷,在微微发抖。

我把身体蜷缩起来,紧紧地挨着他,想用自己身上的体温给他一点暖意。我的毛很厚,

像一张黑色的毯子。他似乎感觉到了,身体往我这边靠了靠。“破军。”他忽然又开口了,

声音很低,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到灰石城吗?”灰石城。

我脑子里的沙盘地图上,立刻跳出了这个地名。它在我们的西北方向,很远,

地图上标记着一片灰败的颜色。那是萧冽的封地。一个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

他本是北凛王朝的三王子。因为他娘出身不好,在宫里一直不受待见。

太子萧瑞视他为眼中钉,设计陷害他,夺了他的兵权,皇帝就把他打发到了灰石城。

这次追杀,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太子干的好事。想让他死在去封地的路上。

真是标准的宫斗戏码。我没法回答他。我只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他的胡茬很硬,

有点扎嘴。他似乎笑了一下。“也是,问你有什么用。”他顿了顿,又说,“不过,

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已经死了。”他伸手,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背毛。动作很轻,

很温柔。“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就是一条普通的獒犬,除了长得凶猛一点,没什么特别的。

”“现在看来,我错了。”他停顿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

“我怀疑我的狗是兵圣转世,但我没有证据。”听到这句话,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兄弟,

你真相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兵圣,

但好歹也是个看过《孙子兵法》、玩过即时战略游戏的二十一世纪优秀社畜。

对付你们这些古代人,应该……勉强够用吧?我在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

还是一副忠心耿耿的蠢狗模样。我们在山洞里躲了两天。这两天里,外面一直在下雨。

萧冽的伤势在白露草的作用下,慢慢稳定了下来。

我们靠着洞里的一些苔藓和能找到的几只肥硕的虫子果腹。别问我虫子是什么味道。

为了活命,不寒碜。萧冽把大部分能吃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看着他干裂的嘴唇,

就把找到的虫子叼到他嘴边。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大概是真的饿得受不了了,闭着眼睛,

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吃了下去。我敢肯定,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恶心,

也最难忘的一顿饭。到了第三天,雨停了。阳光透过瀑布的水雾,

在洞口照出一道小小的彩虹。外面的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水声。我脑子里的沙盘地图上,

周围几里地内,已经没有任何红点。那些刺客,应该是真的走了。我站起来,走到洞口,

对着外面叫了两声。萧冽也站了起来。他扶着岩壁,身体还有些虚弱,

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坚毅。“该走了。”他说。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全新的情绪。

那不再是主人对宠物的居高临下,而是一种……平等的,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破军,

我们往哪走?”我没有犹豫,转身朝着山洞深处一个更隐蔽的出口跑去。那里,

通向真正的生路。4 森林求生那个出口藏在一堆乱石后面,很隐蔽。

要不是脑子里的沙盘标了出来,光靠鼻子闻,我还真找不到。

出口外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

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里有股雨后树木和泥土的清香。萧冽跟在我后面,钻出了山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自由的空气全都吸进肺里。“我们得尽快赶到灰石城。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从这里走,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路程。”他说着,

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周围的树上砍下一些标记。这是军中常用的联络暗号,

希望他那两个失散的护卫能看到。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那天的厮杀,

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很小。接下来的路程很艰苦。我们没有食物,没有水,

只有一把匕首和一身破烂的衣服。萧冽的伤还没好利索,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我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是一条狗。一条有着硕大体型、灵敏嗅觉和顶级外挂的狗。

找水很简单。我顺着空气里的水汽味道,总能找到干净的山泉。找吃的稍微麻烦点。

森林里的兔子和野鸡跑得飞快,但我跑得比它们更快。我的牙齿和爪子就是最好的武器。

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吃上了烤兔子肉。萧冽用匕首处理兔子,动作很麻利。他生起一堆火,

把兔子架在上面烤。很快,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弥漫开来。

我趴在火堆旁,口水流了一地。他把烤得最好的一条后腿撕下来,递给我。“吃吧。”他说,

“今天的头功是你的。”我毫不客气,叼过来几口就吞了下去。味道不错,就是没放盐。

吃了东西,有了火堆,萧冽的精神好了很多。他靠着树干,一边小口吃着兔肉,

一边看着跳动的火焰发呆。“破军。”他又开始跟我说话了,这几天他好像养成了这个习惯,

“你说,太子为什么非要我死?”我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虽然不得宠,

但你在军中是有威望的。你在被流放之前,是北境军的少帅。北境军那帮骄兵悍将,只认你。

太子怕你,怕你东山再起。这些话我没法说。我只能挪了挪屁股,把头枕在他的腿上,

发出一声舒服的哼哼。他摸着我的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因为我娘是个舞姬?

就因为我比他会打仗?”“这个天下,姓萧。他以为杀了我,那个位子就坐得稳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和冷意。火光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睛很亮,像寒夜里的星星。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是他的野心,一直被压抑着。现在,这头被压抑的猛虎,

好像要醒了。接下来的十几天,我们一直在森林里穿行。萧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他是个天生的战士,对野外生存的适应能力极强。而我,则成了他最可靠的侦察兵。

我能闻到危险野兽的气味,提前带他绕开。我能找到可以食用的浆果和蘑菇。有一次,

我们甚至碰上了一小股太子的搜山队伍。是我先听到了他们的马蹄声。

我在沙盘上确认了他们的位置和人数,然后拉着萧冽的裤腿,把他拖进了一个隐蔽的树洞里。

我们屏住呼吸,听着那队人马从不远处经过。一个士兵甚至停下来撒了泡尿,

离我们不到二十步。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骚味。等他们走远了,萧冽才从树洞里出来。

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感激,又多了一丝敬畏。“破军,你……”他想说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摇了摇尾巴。低调,低调。这都是基本操作。半个月后,

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广袤的森林。眼前豁然开朗。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那座城市看起来很小,城墙是灰褐色的,像一只匍匐在荒原上的巨兽。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暮色里。那就是灰石城。萧冽看着那座城,站了很久。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这里是他的流放之地,

是他屈辱的象征。但从今天起,这里也会成为他东山再起的起点。“走吧。”他对我说,

“我们到家了。”5 灰石城归灰石城的城门又旧又破。城墙上,

灰褐色的石头缝里长满了杂草,在风里摇晃。几个穿着破旧皮甲的士兵,

懒洋洋地靠在城门边上,看着我们。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敬畏,只有麻木和好奇。

当萧冽拿出他那块代表身份的王子令牌时,那个守城的小军官才吓了一跳,

手忙脚乱地跪下行礼。“不知三殿下驾到,末将该死!”城里的街道很窄,地面坑坑洼洼。

两旁的房子大多是石头垒的,看起来很简陋。街上没什么人,一片萧条的景象。

这就是北境最贫瘠的城市。消息很快传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带着几个穿着文士服的人,匆匆忙忙地从一座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府邸里跑了出来。

“老奴周管家,拜见三殿下!”老人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萧冽把他扶了起来。

“周伯,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座府邸,就是萧冽在灰石城的王子府。

说是王子府,其实也就是个大点的院子。我们被迎了进去。府里的人不多,

加起来也就十几个,一个个都面有菜色。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很苦。

周管家安排人给萧冽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又张罗着准备晚饭。我被一个下人带去后院,

给了我一大盆清水和一块生肉。我闻了闻那块肉,不太新鲜。但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一边啃着肉,一边打量着这个院子。院子不大,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显得有些杂乱。

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根据地了。看起来,前途堪忧啊。晚上,萧冽洗漱完毕,

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布衣。虽然简单,但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

他召集了府里所有管事的人,在大厅里开会。我也溜了进去,找了个角落趴下。

大厅里点着几根蜡烛,光线昏暗。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站了出来。他叫陈勇,

是灰石城守军的都尉,也是萧冽以前在北境军的老部下。“殿下,城里的情况很不好。

”陈勇的声音很粗,“全城登记在册的兵士,只有八百人。而且……已经三个月没发军饷了。

兄弟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另一个干瘦的文士接着说:“府库里也空了。

粮食只够全城军民吃不到一个月。今年的税,到现在还没收上来,因为实在收无可收了。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没钱,没粮,没兵。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萧冽静静地听着,

脸上没什么表情。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拿主意。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又成了全场的焦点。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看一条狗。“陈勇。

”萧冽开口了。“末将在!”“明天开始,全城戒严。加强城防巡逻。”“殿下,这是为何?

难道有敌人?”陈-勇一愣。“有备无患。”萧冽的声音很平静,“另外,

把城防图和周边的沙盘给我搬到书房来。”他又看向那个干瘦的文士。“钱主簿,

把城里所有能用的物资,全部清点一遍,列出清单,明天一早给我。”他一条条地发布命令,

有条不紊。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度和决断力,又回来了。

众人领命而去。大厅里只剩下萧冽和周管家。“殿下,您一路辛苦,还是早些休息吧。

”周管家劝道。萧冽摇了摇头。“我不累。”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睛。

“破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们现在是个烂摊子吗?我伸出爪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怕,有我呢。他好像看懂了我的意思,竟然笑了。“好,有你在,

我就不怕。”那天晚上,书房的灯,亮了一夜。我趴在书房门口,

看着萧冽在沙盘前站了整整一夜。他时而皱眉,时而沉思,手指在沙盘上划来划去。

天快亮的时候,一个传令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殿下!大事不好了!”“城外三十里,

发现大批军队!看旗号,是……是黑石城的石泰!”6 敌军压境石泰。这个名字一出来,

书房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我脑子里的沙盘系统立刻更新了信息。在灰石城的东面,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迅速靠近。数量……至少三千。石泰是黑石城的军阀。

一个靠着烧杀抢掠发家的土皇帝。他手下的兵,都是些亡命之徒,战斗力不弱。

他现在来这里,目的不言而喻。趁你病,要你命。萧冽被流放,身边没兵没权,

这消息估计早就传遍了北境。石泰这是看准了时机,想来吞并灰石城这块肥肉。

虽然是块没什么油水的肥肉。陈勇和钱主簿也闻讯赶了过来,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殿下,石泰此人,残暴无度。他这次带来的人,少说也有我们三倍之多。

”陈勇的声音很沉重,“我们……恐怕守不住。”“要不,我们派人去求和吧?

”钱主簿颤巍巍地说,“献上一些钱粮,或许……或许能让他退兵。”求和?我趴在地上,

翻了个白眼。对石泰那种人求和,等于把脖子伸出去让他砍。他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胃口会变得更大。萧冽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沙盘,眼睛里闪着一种危险的光。“守不住,

也要守。”他一字一句地说,“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全军上城墙准备作战。”“殿下!

”陈勇急了,“硬拼我们没有胜算啊!”“执行命令。”萧冽的声音不大,

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勇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抱拳领命而去。很快,

城里响起了急促的钟声。整个灰石城都动了起来。为数不多的士兵跑上城墙,

百姓们则躲在家里,门窗紧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和恐惧的味道。

我跟着萧冽走上了城墙。风很大,吹得他身上的布衣猎猎作响。远处,

一条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然后慢慢变粗,变大。是石泰的军队。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一股肃杀之气,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城墙上的士兵们,脸色都白了。

很多人握着武器的手都在发抖。他们没打过什么硬仗。他们只是些连军饷都发不出的守城兵。

萧冽站在城头,像一杆标枪。他的镇定,给了周围士兵一丝微弱的信心。没过多久,

石泰的大军在城外一里处停下。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使者,举着一面白旗,

慢慢悠悠地向城门走来。劝降的来了。“城上的人听着!”使者的声音很大,

“我家石将军说了,只要你们打开城门,献出三王子萧冽,就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

城破之日,鸡犬不留!”“鸡犬不留”四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我听了,很不爽。

这摆明了是连我这条狗都不放过。城墙上一片骚动。很多士兵的眼神开始闪烁。求生的本能,

在动摇他们的忠诚。萧冽冷笑一声。他没有回答,而是从旁边一个弓箭手手里拿过一张弓。

他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嗖!”羽箭破空而去,带着尖锐的啸声。

那个使者脸上的得意还没褪去,箭就已经到了。不偏不倚,

正好射穿了他手里那面白旗的旗杆。旗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使者的马受了惊,

人立而起,把他摔了下来。“滚回去告诉石泰。”萧冽的声音像冰一样冷,“想要我的命,

就让他自己来取。”这一箭,镇住了所有人。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萧冽,眼神里的恐惧,

慢慢变成了敬佩。那个使者连滚爬地跑了回去。城外,石泰的军阵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

“攻城!”战鼓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像是在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黑压压的敌军,

像潮水一样,开始向灰石城涌来。战斗,开始了。7 沙盘奇谋战争的气味,

是血、汗和烧焦的木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石泰的第一次攻城很猛。

无数的士兵扛着简陋的云梯,嗷嗷叫着冲向城墙。天空中,箭矢像蝗虫一样飞来飞去。

城墙上,滚木和擂石不断地砸下去。惨叫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我躲在萧冽脚边,看着这场原始而血腥的厮杀。说实话,有点反胃。但我强迫自己看着。

因为我脑子里的沙盘,正在实时演算着整个战场的局势。敌人的兵力分布,攻击的重点,

我方的防守漏洞,全都一清二楚。灰石城的士兵虽然少,但守城毕竟占着地利。

加上萧冽亲自在城头指挥,士气还算稳得住。第一天的攻城,从早上一直持续到黄昏。

石泰留下了几百具尸体,退了回去。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八百守军,伤亡了近两百。

城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和残破的兵器。所有人都累瘫了。晚上,

萧冽在府里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其实也就算不上什么会议。就是陈勇、钱主簿几个人,

围着书房里的沙盘,一脸愁容。“殿下,今天虽然守住了,但我们伤亡太大了。

”陈勇的声音沙哑,“石泰的兵力是我们的好几倍,他耗得起,我们耗不起。照这样下去,

不出三天,城必破。

”钱主簿更是面如死灰:“城里的药材和箭矢也快用完了……”绝望的气氛,

笼罩着整个房间。所有人都觉得,这已经是死局了。萧冽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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