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点，我准时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

苏景深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堆着一摞文件。

"这些是下个月校庆活动的策划方案，你帮我整理一下，按时间顺序分类。"他头也不抬地说。

"好。"

我坐到旁边的小桌子前开始工作。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翻动纸张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我完成了分类，把文件夹放到他面前。

苏景深翻看了几页，抬起头："效率不错。"

"谢谢。"

"中午吃了吗？"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吃了。"

"吃的什么？"

"食堂的盖浇饭。"

这是实话，九块钱的番茄鸡蛋盖浇饭，我只吃了一半，另一半打包回去当晚饭。

"食堂的饭菜不太好。"他站起来，从书架上拿下一个保温饭盒，"我妈早上做多了，你拿去吃吧。"

我看着那个精致的保温饭盒，知道里面装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家常菜。

"不用了，我不饿。"

"拿着。"他把饭盒塞到我手里，"别饿坏了，工作效率会下降。"

我握着温热的饭盒，突然有点想哭。

但我忍住了。

"谢谢苏***。"

"叫我景深就好。"他重新坐回去,"既然要做助理,就不用这么生分。"

"那...景深。"

他的嘴角上扬了一点点，很快又恢复平静。

下班的时候，我拎着保温饭盒走出行政楼。

江屿正蹲在楼下的花坛边画速写。

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晚星！"

"江屿？你怎么在这？"

"我...我在画这栋楼。"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刚好碰到你了。"

明明就是在等我。

不过我装作不知道："画得怎么样？"

"还行吧。"他把速写本递给我，"你看看。"

我翻开本子，上面不是行政楼的素描，而是我的侧脸像。

画面里的我站在梧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画的是我？"我故作惊讶。

江屿的耳朵又红了："嗯...因为你很好看，所以想画下来。不喜欢的话我可以..."

"很喜欢。"我打断他，"谢谢。"

"真的？"他眼睛一亮，"那我可以送给你吗？"

"好啊。"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那一页，递给我的时候手都在抖。

"那个...晚星，你晚上有空吗？"他鼓起勇气问，"我想请你吃饭。"

我看了看手里的保温饭盒，又看看他期待的眼神。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我说，"改天吧。"

"哦..."他明显失落了，"那你忙。"

"不过后天晚上我有空。"我补充道。

江屿瞬间又高兴起来："真的？那我们约在学校西门的那家川菜馆怎么样？七点？"

"好。"

告别江屿后，我往校门口走。

路过商学院大楼的时候，又看到了那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陆寒川倚在车旁，看到我就招手："林晚星！"

我走过去："陆学长。"

"想好了吗？周五晚上的party。"他眼神有点玩味，"来还是不来？"

"来。"我说得很干脆。

他挑眉："这么痛快？我还以为你会矜持一下。"

"没必要。"我看着他，"陆学长的邀请，我没理由拒绝。"

"有意思。"他笑了，"你跟其他女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们接到邀请都会装模作样地推辞几句，生怕别人觉得她们太随便。"他掏出烟盒，"你倒是爽快。"

"因为我不需要装。"我说，"我确实缺钱，也确实需要人脉。陆学长如果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

陆寒川点燃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你很实诚。"他吐出烟圈，"我喜欢。"

"那周五见。"

"等等。"他叫住我，"把手机给我。"

我解锁手机递给他。

他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后挂断。

"存一下我的号码。"他把手机还给我，"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好。"

走出校门，我站在公交站牌下，打开了苏景深给的保温饭盒。

里面是一盒精致的寿司，配着wasabi和酱油。

我没舍得吃，盖上盖子放进背包。

这一盒寿司至少值一百块，明天可以分两顿吃。

公交车来了，我挤上去站在最后面。

车厢里很挤，有人的包撞到了我的肩膀。

我低着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突然想起三个月前。

那时候我每天都是司机接送，坐在劳斯莱斯的真皮座椅上。

现在，我连一张公交卡都买不起。

手机震动，是微信消息。

江屿：【晚星，今天见到你真开心！晚安！】

苏景深：【明天下午记得来办公室。】

陆寒川：【周五穿好看点，我带你见见世面。】

我看着这三个人的头像，嘴角勾起一个冷笑。

别怪我心机重。

是你们的世界太残酷。

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我打开那盒寿司。

只吃了三个，把剩下的放进冰箱。

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三封告白信。

每一封都是1000字，每一封都要精心设计。

写给苏景深的，要理性克制，要让他觉得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写给江屿的，要浪漫文艺，要让他觉得我是他的缪斯。

写给陆寒川的，要直白热烈，要让他觉得我是个有趣的灵魂。

写到凌晨两点，我终于完成了三封信。

打印出来，用不同的香水喷上不同的味道。

给苏景深的是清冷的海洋调。

给江屿的是温柔的茉莉花香。

给陆寒川的是性感的琥珀调。

第二天一早，我把三封信分别放进了他们的储物柜里。

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去上课。

中午的时候，手机同时收到了三条消息。

苏景深：【下午来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江屿：【晚星...我收到了你的信...】

陆寒川：【小野猫，有意思。】

我靠在图书馆的书架上，看着这三条消息。

游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