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殊途我却爱上了魔君。哪怕因此被逐出仙界也无怨无悔。仙魔大战中我曾救他数次,
甚至为他挡下诛仙箭废了修为。他立下誓言:三界之内唯我一人存于他心。
我以为他如我爱他那般爱我。可五百年的魔界蹉跎,只等来了他登基那日与魔界公主的大婚。
他说他们自幼就有婚约。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拿到神器量天尺。原来,五百年的情话都是谎言。
我竟傻乎乎的信了。1.我手指几乎要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墨临渊站在九重魔阶之上,
玄色帝袍上的暗金魔纹在血色月光下流转。他身边站着魔界公主月璃。
那个总是用甜美笑容掩盖毒牙的女人。此际她正挽着他的手臂,红色嫁衣刺得我眼睛生疼。
墨临渊声音响彻魔宫,每个字都像透骨钉往我心上扎。「承蒙诸位见证,
本尊今日既承魔君之位,亦娶青梅竹马的公主璃儿为后。」月璃突然望向我,腕间银铃脆响。
「虞上仙怎么空着手来?贺礼呢?」十万魔族哄笑。我按住袖中量天尺,
忽然记起这铃铛本是我的东西。去年生辰醉酒,墨临渊哄我摘下来给他「保管」。
「贺礼在此。魔君要不要量量,你的良心还剩几寸?」我抽出量天尺。
三尺青锋上缠绕的星河锁链哗啦作响。全场死寂。墨临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又迅速沉入更深的冷漠。「虞九霄,你我仙魔殊途,本就不该有私交。」「私交?
五百年前昆仑雪地里,你抱着我说「九霄,我愿叛魔界入仙籍」,这叫私交?」我笑出了声。
墨临渊脸色骤变。他瞬移至我面前,魔气震得我后退半步。「把量天尺交出来!
这不是你能拿的东西。」原来如此。我缓缓抚过尺身上早已黯淡的星图。
忽然明白了这场背叛的价码。师尊羽化前说过,量天尺是开启三十三重天外天的钥匙。
「想要?拿你的魔丹来换。」我翻转手腕,尺尖直指他心口。月璃突然尖叫出声。
「她腰间挂着魔界窥天镜!果然是来窃密的。」我低头看去,
那面铜镜是墨临渊上月送我的「定情信物」,说能预知危险。现在镜面正倒映着他狰狞的脸。
「证据确凿。虞九霄,你可知罪?」墨临渊掌心浮现三根漆黑透骨钉。
我盯着那三根钉子……突然认出材质竟是北海玄铁,是我天诛伞的边角料。真是物尽其用啊。
连废我的刑具都出自我手。2.我早没了修为,哪怕量天尺在手也是我为鱼肉他为刀俎。
明明他可以抢走量天尺,放我回仙界。可他还是动手了。「第一钉,废你保命仙骨。」
钉子刺入右肩时记忆在我脑中炸开。昆仑之巅,他重伤倒在冰窟里,我割腕喂他仙血。
现在那滴血好像逆流回喉咙,呛得我咳出泪来。「第二钉,断你弱水恩情。」
第二钉扎进左膝,我单膝跪地。听见五百年前弱水河畔的誓言碎成齑粉。那时他中毒垂死,
是我闯进魔宫盗解药,被三十六道魔雷劈得仙骨尽碎。「第三钉,诛你痴心妄想。」
最后一钉刺入丹田的瞬间,我眼前闪过一百年前的诛仙台。
那支本该要他命的箭被我用后背挡下。此际旧伤疤**辣地疼,像被人生生撕开。
三根透骨钉钉尽我和他的前尘过往。我蜷缩在地上抽搐。墨临渊蹲下来,指尖挑起我下巴。
「最后给你机会,量天尺的星图是什么?」原来,他竟连我的崩溃都是算计好的。
我颤抖着摸向颈间玉佩。母亲羽化前曾说这是「保命符」。「星图啊……」我猛地咬碎舌尖,
一口血喷在他脸上。「是你永世不得超生!」玉碎刹那青光炸裂!魔宫穹顶被一道星河劈开,
浩瀚星力灌入我七窍。透骨钉在金光中汽化。丹田处破碎的仙骨重组为璀璨神骨。
银发寸寸成雪,瞳孔染上金芒,量天尺挣脱墨临渊的控制飞回我手中,
尺身缠绕的锁链寸寸断裂。有老魔将惊恐跪地。「星官……是上古星官血脉!」
墨临渊踉跄后退,魔气被星力灼得滋滋作响。「不可能!你只是普通仙族……」
「我母亲是谁,魔君难道没查过?」我擦去嘴角血迹,量天尺突然延伸为十丈光鞭。
光鞭扫过之处魔柱拦腰折断。月璃尖叫着躲到墨临渊身后,被我隔空一耳光抽飞。
她撞在宫墙上滑落时,左脸浮现出清晰的星图烙印。「这一鞭,打你有眼无珠。」
我踏着星河走向墨临渊。「下一鞭……」魔将们突然一拥而上。3.我旋身挥鞭,
金色弧光划出完美圆环,三百魔兵齐腰斩断。血雾中墨临渊的瞳孔缩成针尖。「轮到你了,
魔君。」他竟笑了,笑得撕心裂肺。「好,好得很!本君亲手养出了个神祇。」
他突然扯下腰间香囊。那是我用一缕青丝绣的比目鱼。「可惜啊,成神也救不了你!」
香囊在他掌心化为飞灰。与此同时,十位魔将合力将我击向魔渊。
坠落时我看见墨临渊捂着突然渗血的心口,而量天尺在我手中化作流光融入血脉。「墨临渊,
我以最后一位星官之名诅咒你……」我声音混着星力传遍三界。「你所爱皆成灰,
所求皆成空!」罡风撕碎衣衫时我闭上眼。颈间碎玉发出最后一点微光,
在魔渊深处照出一条星河铺就的路。黑暗。粘稠如墨的黑暗。我在下坠,已经坠了多久?
魔渊没有日月,只有永无止境的罡风。它们像饥饿的狼群,每次掠过都撕走一片血肉。
三根透骨钉留下的伤口不再流血。或许已经流干了。我摸向丹田处,
本该有仙骨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像被掏空的蜂巢。「要死了么?」我闭上眼睛,
任由身体继续坠落。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想墨临渊最后那个笑,
不用再感受那种被碾碎心脏的痛。颈间忽然传来灼热。是母亲玉佩的碎片!
它们像活物般钻入皮肤,在血脉中游走。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我弓起身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仙骨在重生。但不是原来的仙骨。
是更古老、更璀璨的东西。金光从骨髓深处渗出,逐渐包裹每根骨头。
原本被透骨钉摧毁的经脉被金色丝线重新编织,丹田处浮现出一幅微缩星图。「啊!」
我嘶吼着睁开眼,发现金瞳在黑暗中自发亮起。银发无风自动,发梢染上星芒。
量天尺不知何时已融入右臂,在皮肤下流动如液态金属。魔渊底部突然亮起青光。
我重重砸在一片坚硬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4.撑起身子,发现身下是整块星空般的墨玉,
上面刻满古老星图。远处残破的宫殿门上,悬着半块牌匾。【星官正殿】。「这是?」
我踉跄走向宫殿,所过之处星图次第亮起。踏入大殿的瞬间,穹顶突然透明,
露出真实的浩瀚星河。星光如瀑布倾泻而下,在我脚下汇聚成河。墙上壁画开始自动修复。
第一幅画着群星坠落,众神陨落。第二幅画着最后一位女星官怀抱婴儿逃往仙界。
第三幅……我抚摸着第三幅画中女子的脸。虽然壁画斑驳,但那眉眼分明是母亲。
「原来如此,我不是仙,是神裔。」我低头看自己泛着金光的指尖。殿外突然传来窸窣声,
转头看见无数魔物从岩缝中爬出。它们是被星力吸引来的。量天尺忽然化作流光冲天而起,
硬生生劈开魔渊结界。一线天光泻入深渊。我踏着星辉向上飞去,白发在身后猎猎如旗。
途经之处的罡风自动退避。魔物们缩在岩缝中颤抖。当指尖终于触到结界裂缝时,
身后整个魔渊底部传来崩塌的轰鸣。我穿过裂缝,血月之光泼在脸上。「墨临渊,我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
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坐在尸堆上,正用白绢擦拭染血的剑。他抬头冲我一笑。
眼角泪痣妖冶如血。「小星官魔渊这一觉可真够长的,睡了整整三月。」「你是谁?」
「谢无尘。魔界叛徒,现任魔君墨临渊的头号通缉犯。」他起身收起剑朝我优雅地行了个礼。
「看来传言不假,你果然没有死。」「墨临渊以为我死了?」谢无尘露出玩味笑容,
却掩不住嘴角的嘲讽。「谁知道呢?他亲手为你立了个衣冠冢,每月初一都去祭拜,
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把戏罢了。」我冷笑出声,扭头便走。
5.半日后。我站在弱水河畔的桃树下。三百年前,墨临渊在这里为我种下十里桃林。
现在桃树全枯了,树干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像在无声控诉。「果然在这儿。」
谢无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头也不回,量天尺自动指向他咽喉。「再近一步,死。」
他停在十步外,红衣比上次更艳,腰间却多了串星铃。那是星官一族占卜用的法器。
他晃了晃铃铛。「别紧张,小星官,我是来报信的。墨临渊疯了,把魔界掀了个底朝天。」
他突然压低声音。「或许他真以为你死了?」我转身看他。谢无尘递来一块残破星盘。
「***救过我,她羽化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等你觉醒后……」
星盘刚入手就化作流光融入掌心。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炸开。母亲抱着婴儿在星雨中逃亡,
墨临渊的父亲率魔军追杀,最后是母亲自爆星丹同归于尽的画面……右臂突然传来刺痛。
低头看见量天尺在皮肤上灼出一行字。【星官归位,三十三重天启】。「看来你要成神了。
在那之前,真不想见见老情人吗?」谢无尘眯着眼看我手臂。我望向魔宫方向。
量天尺感应到杀意,自动延伸为光鞭。随手一挥弱水河被劈出百丈沟壑,
河水倒流许久才重新填平。「见。」我抚过鞭身上浮现的星图。「顺便问问他,
透骨钉的滋味好不好受。」远处突然雷云翻滚。魔宫上空浮现巨大漩涡,
玄铁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魔君御驾亲征的征兆。谢无尘吹了声口哨。「还真就来了。」
我浮空而起,白发在雷暴中飞舞如银蛇,量天尺化作百丈星河横贯天际。
墨临渊的玄色龙辇冲破云层,十万魔兵在他身后列阵。当他看清我的模样时,龙辇猛地倾斜。
他竟失足踩空了台阶。「九霄……你真的……」他的声音通过扩音术法传来,
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我抬手,量天尺指向他心口。「魔君陛下,星官的诅咒可还舒服?」
6.墨临渊突然捂住心口弯下腰。透过云层,我清晰看见他衣襟下透出的金光。
诅咒正在蚕食他的魔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月璃她……」「尊上小心!她手里拿的是……」月璃突然从后辇冲出。
量天尺化作的光鞭已经劈开云层。这一击我用了七分力,足够把魔宫正殿夷为平地。
墨临渊竟不躲不避,眼睁睁看着光鞭袭来。在最后瞬间月璃扑上去推开他。光鞭扫过她左臂,
整条胳膊瞬间汽化。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浮现出和我鞭身上一模一样的星图。
我对惨叫的月璃轻笑。「看来诅咒很喜欢你,要不要再来一道?」
墨临渊忽然做了个让三军哗然的动作。他摘下魔君冠冕单膝跪在龙辇上。「若杀我能解恨,
九霄,你尽管动手。」十万魔兵同时倒吸冷气。我看着他低垂的后颈,
那里曾有我咬出的牙印。现在它苍白得刺眼,像块等待刻字的墓碑。我慢慢降落到他面前,
量天尺挑起他下巴。「杀你?那太便宜你了。」指尖轻点他心口诅咒。金光暴涨中,
墨临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仍固执地仰头看我。「你成神了……对不对?」「托你的福。
」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每次使用星力,诅咒就会加深一分。
猜猜看,是你先被烧干,还是我先成神?」他瞳孔剧烈收缩。
我后退时故意让白发扫过他脸颊,发梢星芒在他脸上灼出细小红痕。「这才刚开始,
魔君陛下。」振袖转身,背后传来月璃歇斯底里的尖叫和魔军混乱的呼喊。
但最清晰的是墨临渊压抑的抽气声。他在哭。真遗憾,我居然一点也不难过。
他现在愿意低头,不过是害怕星官的诅咒蚕食。又或是我已变得比他更强大。
但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可能是他真的认识到了错。7.月璃的惨叫声像钝刀刮过魔宫琉璃瓦。
我站在云端冷眼旁观,看她抱着溃烂的左臂在龙辇上打滚。那道星图烙印正在腐蚀她的魔脉。
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散发着腥臭的金色脓液。「临渊哥哥,救我!这**给我下毒!」
月璃用完好的右手去抓墨临渊的衣袖。墨临渊却像被烫到般甩开她。自从我点破诅咒,
他就再不敢与月璃有肢体接触。真有趣,堂堂魔君竟怕我随手留下的烙印。「毒?」我轻笑,
指尖凝聚一点星火,故意让星火飘向月璃。「星官诅咒专克阴邪之物。你越是用魔气抵抗,
它发作得越狠,要不试试以毒攻毒?」月璃尖叫着往后缩。完全不顾形象地滚下龙辇。
十万魔军鸦雀无声,有几个甚至偷偷后退。看来这女人平日没少作威作福。墨临渊突然开口。
「九霄,我们谈谈。」他嗓音沙哑得厉害,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心口处的诅咒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目。我忽然想起从前他熬夜时,
我总会煮清心茶送去……星火在掌心猛地炸开,烧断那点可笑的回忆。「谈什么?
谈你怎么用透骨钉废我修为?还是谈你与月璃的百年好合?」月璃突然挣扎着爬起来,
眼中闪过怨毒。「尊上,别被她蛊惑!」她转向我。「虞九霄,
你私通妖界的事还没解释清楚!」我眯起眼。五百年来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
我缓步走向她。「哦?本君何需向你解释。」微微一顿我又转了话锋。「倘若你有证据,
倒也不妨看上一二。」月璃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急忙从储物戒取出一沓信笺。
「这些是你与妖界太子往来的密信,上面还有你的神魂印记。」信纸在风中哗啦作响。
我隔空抓过一封,扫了眼就笑出声。「字迹模仿得确实像,连我写「九」
字爱拖尾的习惯都学了个十成十。」我碾碎信纸。目光落在月璃腕间银铃上。
「神魂印记更好伪造,只要拿到对方贴身物件……比如偷来的护心铃。」
月璃脸色刷白下意识捂住铃铛。这蠢货到现在都不知道,那铃铛早被我动过手脚。
「还有窥天镜!那***明明带着魔界至宝……」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说这个?真不巧,
这镜子有记忆功能。」我从袖中取出铜镜,镜面突然映出月璃书房景象。
她正往镜子上涂抹某种液体。镜中画面变换,清晰显示月璃如何伪造我的笔迹,
如何收买魔将作伪证,甚至……如何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伤口栽赃给我。十万魔军一片哗然。
8.墨临渊猛地转头看向月璃,眼中血色翻涌。「你骗我?」「不是的!这些影像都是假的!
是虞九霄用妖术……」月璃扑过去想抱他腿,被诅咒灼伤又缩回手。我弹指点在她眉心。
星力灌入,月璃脸上突然浮现层层黑气。是谎言的业障。「星官可辨万物真假,
要我再证明一次吗?」我俯视她扭曲的脸。月璃突然暴起!她右手化作利爪直取我咽喉,
指甲泛着幽蓝毒光。魔将们惊呼「**爪」。这是魔界禁术,需用百种毒物浸泡双手。
我动都没动。量天尺自动护主,化作金光斩向她手腕。「啊!」月璃抱着断腕惨叫。
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开始结晶化,像被冰冻的琥珀。墨临渊突然瞬移过来,
却在距我三步处硬生生停住。他盯着月璃结晶化的伤口,表情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爪需用婴孩心头血做引!月璃,你竟然?」我心头一震。难怪之前魔界总有婴孩失踪。
「临渊哥哥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炼制解药救你啊!你心魔发作时……」「闭嘴!」
月璃拖着断腕爬向他。墨临渊突然暴喝,魔气震得月璃滚出三丈远。他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