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又默默把刚刚对小儿媳的欣赏丢到了一边!光能立起来没用啊,太败家了!家都败完了拿啥立!哎哟,愁的不行!
顾父和顾母站在院子里,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抖了抖衣襟,又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最后在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洗了洗才进屋。
顾征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饭菜摆上了堂屋的方桌,豆豆也迈着小短腿把碗筷整齐地放在一旁。林栀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再出来时,整个人焕然一新。她换了一件干净的碎花衬衫,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显得清爽利落。头上哪还有半分血迹,连半点伤痕都没有。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受伤”的模样?
“爸妈,顾征,你们先吃,我去下点面条出来。”林栀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往灶房走,只打包了五个馒头,下午他们还要下地,不吃饱哪行。
顾征没多说什么,跟着林栀也进了灶房,蹲在灶台前,熟练地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火,火苗“噼啪”作响,很快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林栀手脚麻利地下了一把大挂面,不一会儿,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面条就端上了桌。
顾父顾母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饭菜,眼睛都直了。这......这是过年了吗?不,他们家过年都没这么丰盛过!只见桌上红烧肉油亮亮地泛着光,鱼香肉丝红绿相间,麻婆豆腐上撒着葱花,香气扑鼻。更别提那一大盆白面条,面条根根分明,汤水清亮,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自觉咽口水。
顾父顾母虽然叫不出其它两道菜的名字,但光是闻着味儿,就能吃下三碗白米饭!不,三碗糙米饭也能吃下!
“这……这......?”顾母都傻眼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们家都好久没沾过油星了,平时在家都吃的能透出人影的红薯稀饭和玉米饼子配小咸菜,就这,那在村里也已经算是顶好的伙食了!
顾父心态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身为大队长,可也从来没进过国营饭店的门。此刻,眼睛盯着那盘红烧肉,喉结上下动了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去公社开会,可得好好跟那群老家伙们说道说道,看不惊掉他们的下巴!
儿媳妇败家就败家吧,有家败也是好事,不像他家,掘地三尺挖不出一滴油来!
顾父顾母盯着这一大桌的饭菜,不敢动,根本不敢动!这年头,别说这肉了,就是这大白面条也算得上是非常精贵的细粮了,本来四川种麦子就很少,通常一般人家一年能吃上一两回白面条都要偷着笑了。
“爹,娘,别光看着呀,快吃,面一会儿都要坨了。”林栀笑着招呼,顺手给豆豆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豆豆捧着碗,小脸笑得像朵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好吃,甜甜的肉呢!”
顾父顾母对视一眼,便也拿起筷子开吃了。刚开始顾母还有点拘束,直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口感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顾父也舀了一勺麻婆豆腐,豆腐嫩滑,辣味十足,吃得他额头微微冒汗,却舍不得停下筷子。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碗筷碰撞声、咀嚼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小小的堂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
酒足饭饱后,顾母帮着收拾好了碗筷,也就该去地里上工了。顾征也扛着锄头跟着顾父顾母一起出门了,下午他要平整田埂,就是用锄头将田埂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再用泥土将田埂加固夯实,防止漏水和垮塌,水稻才能长得好。田埂修得结实,水稻才能长得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