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又和慕枝开了个玩笑。

她没有死成。

孩子掩面痛哭，骂她是个骗子。

慕璟掐着她的肩膀,眼底猩红如困兽。

他的西装沾满血污，连指尖都在发抖。

“你敢死，我就让裴之铭给你陪葬!”

“你不是爱他吗，舍得他死？”

她忽然笑了。

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慕璟。”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用平静的语气，许下毒咒，“你会不得好死的。”

慕璟愣了一下，神情由难以置信，变为怒不可遏，“你恨我？”

“为了那个野种，你就这么恨我？”

“是，我恨你。”慕枝平静地承认这个事实。

她恨慕璟毫不留情杀了他们的孩子。

更恨自己软弱***。

甚至连为孩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敢伤害慕璟。

这一切，究竟是源自对慕璟的爱，还是对他的恐惧。

慕枝已经不想深究了。

慕璟怒极，“那你就恨下去，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和裴之铭在一起！”

慕枝只回给他一个笑容。

她已经懒得解释，她对裴之铭没有任何感情。

唯一有的，是感谢吧。

感谢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为了不让自己沦为弃子，而认下这个孩子。

不过，结果却并没有如任何人的愿。

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慕璟愤愤离开。

他怕自己再和慕枝多说几句，会忍不住发疯。

然而，当他接到医院电话赶来时。

慕枝赤脚坐在窗台上，夜风灌进宽大的病号服，露出腕间密密麻麻的刀痕。

“慕璟，你闻到了吗?”

她回头轻笑，眼泪坠成星子。

“是茉莉花的味道....那年你亲手编了花环送给我，你说即使所有人都不要我，你也不会抛弃我。”

“因为这句话，我卑微了二十年。”

“可是现在，我宁愿从没遇到过你。”

慕璟目眦欲裂地扑来时，她已如折翼的蝶纵身而下。

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他眼底的恐惧。

原来慕璟也会恐惧吗？

可是……为什么呢？

鲜血在地面溅开，慕枝听见了孩子的笑声。

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