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烟被钉在原地。

他要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原配，去给作恶多端的情妇道歉？

痛苦还在蔓延，那张无形的巨网，已经把她全部筋骨都勒出了血。乔芷烟用力掐着掌心，抬头，冲顾宸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会的”

顾宸瑀满眼愠怒。

“咔”的一声，玲珑瓷盏在他手里碎裂。

“嫁给我六年，心心念念的，全是乔家人！”

他倒要看看，她还会不会护着乔家，一次又一次！

乔芷烟已经走到室内。

韩雪儿正在小憩，五个女佣围绕着她，轻摁肩膀跟四肢。

看到乔芷烟，韩雪儿一点都不意外，她稍稍示意，让五个女佣也一起“欣赏”乔芷烟。

“乔姐姐。”

这三个字，韩雪儿念得意味深长。

乔芷烟掌心已经在渗血。

五年前，顾宸瑀为韩雪儿一次次越界的时候，她也挣扎、反抗过，可换来的，永远都是：“乔芷烟，别犯贱。”

“乔芷烟，别不可理喻。”

“你居然连雪儿都敢污蔑？是我给了你脸，还是***妈给了你底气？”

后来，她终于学会做一位豪门太太，宽容大度，毫无底线。

即便丈夫的情人怀孕，她也只会说一句祝福，要送补品给她做礼物。

她以为……自己这个顾太太，已经够标准，够资格。

可现在，她站在了韩雪儿面前。

像小丑，也像条狗。

“对不起。”

“咚”的一声，乔芷烟双膝跪地。

“我不该……得罪，不该……伤害你，请你原谅，让顾总，放过我爸爸，放过我家人。”

乔芷烟字字泣血。

韩雪儿嘴角勾上一抹得意，“姐姐这是说什么，这样不是折煞我吗？”

韩雪儿右手轻轻抚在自己小腹上，神情有些为难：“我孕期不方便，就不亲自扶姐姐了，姐姐你自己起来吧。”

乔芷烟紧咬贝齿，对比下跪道歉，这些羞辱又算什么？

但她乔芷烟，绝对不会真的认错，她没错，她唯一的过错，只是爱上顾宸瑀，而且嫁给他！

乔芷烟强忍疼痛起身，跪过韩雪儿的双膝，如有灌铅。

但在韩雪儿面前，她不愿意失去最后一丝尊严。

乔芷烟还是站了起来。

“啊。”

韩雪儿突然一声轻呼。

“雪儿？”

伴随男人的关切声，乔芷烟肩膀被人猛力一撞。

她被撞摔在地，而韩雪儿已经被顾宸瑀护在身前，顾宸瑀的声音既清冽又温柔：“哪里不舒服？”

乔芷烟感觉一把刀在刺穿她心肺。

自从韩雪儿出现，跟她青梅竹马长大的顾宸瑀，再也不是年少时候，发誓要一辈子关心爱护她的那个男孩。

“噗”的一声，乔芷烟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黑暗，隔绝她跟这个世界。

……

“结果呢？”

乔芷烟的意识渐渐归拢。

听到顾宸瑀的声音在跟谁说话，冷漠、不耐。

另一个男声回答：“顾太太的情况有点复杂，最好还是做一次系统的检查。”

乔芷烟缓缓睁开眼睛。

她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里还有顾宸瑀，跟一位陌生的男医生。

男医生很明显，不清楚她的情况。

也好。

乔芷烟突然有点释然。

她很清楚地感知，这次呕血后，她的年寿又大幅度缩短了。

有些骨气跟骄傲，她还是执着地不想被践踏，就像五年前，顾宸瑀刚带回韩雪儿，每天在桥南别墅照顾、陪伴韩雪儿的时候，她会生气，会尝试沟通、谈判。

但绝对不会告诉他，她也刚刚受过伤，受伤的原因还被她忘了。

这一次，也算是冥冥中注定吧。

顾宸瑀请来的，不是了解她情况的宋医生。

顾宸瑀正准备说话，就看到乔芷烟醒了。

她眼里没有半点温柔跟深情。

顾宸瑀已经涌到嘴边的关心被生生咽下，本来淡漠的神情，更是破开一声嗤笑，“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有什么事儿。就算真有事，也是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