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脑子嗡一下一片空白，他看着那张熟悉而惨白的脸，像是着了魔一样，拽着医生的衣领。

“你说什么？”

医生被吓了一跳：“抱歉，季太太在过程中突然失血过多，但是又没有多余的血，您之前说过，如果出现意外一定要先救苏小姐，所以……”

“你说她刚刚怎么？”

“流……流过产……”

流过产？

季沉猩红着眸子死死瞪着医生：“什么时候的事？”

“不清楚，但根据身体状况推断，应该是一周前的事。”

一周前？

季沉心猛地一颤，想起了她当时脸色惨白向他求救的模样，难道是那个时候？

可他在做什么？

他再逼她抽血，然后将她一个人扔在那里。

医生低头看了看季沉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先生……你能不能先松开？”

季沉回过神，用力将他怼到墙上：“移植***为什么会失血过多？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是季太太送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流血了……”

季沉猛地将他推开，走到床边，抓起苏凉的手，发现手腕处有一道划痕，比苏沫的深得多。

是什么时候被划伤的？

他完全不知道。

可他不相信她会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将医生扔到床边：“她没有死！你把她救活！否则我杀了你！”

“季先生，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将死人救活。”

医生从护士手里拿出之前他签下的文件：“当时我问过您，如果出现问题手术是不是还继续，您说继续，不用管季太太的死活，只需要确保苏小姐没事，这里是你白纸黑字的签名，您不能医闹。”

说罢，医生就趁着他恍神跑了。

“阿沉啊，还是先看看沫沫吧……”

苏母看了一眼苏凉的尸体，心里虽然有些心惊，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更担心苏沫。

“沫沫被送来之前手腕也在流血，之前车祸又……”

苏母话还没说完，季沉便冷冷开口道：“你们去吧，我要留下来陪苏凉。”

“可是……”苏母蹙眉：“沫沫需要你啊，她睁开眼睛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了，你不是也喜欢她么？”

“阿沉，别闹了，苏凉死都死了，也不在乎你的陪伴了，还是沫沫……”

“苏凉不是你们女儿？”季沉抬头寒眸瞪着他们：“养了二十年，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应该有一点良心吧？”

季沉也不再说话，跪在地上抓着苏凉的手，一动不动。

就这样跪了一整天。

一直到季沉吐了一口血晕过去，苏父连夜就把苏凉的尸体送去了火葬场。

“阿凉！”

季沉一醒来便找苏凉，可看到的却是坐在床边的苏沫。

苏沫扑进他的怀里：“阿沉，太好了，我终于又可以看到你了……我真的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季沉身子一僵，将她推了出去：“你姐姐因为你死了。”

“我……我听爸妈说了……”

苏沫有些不爽，可还是压着情绪，拉着季沉的手：“阿沉，这是意外，大家谁也不想的……而且，现在她的尸体也已经火化了，我爸妈找了一块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