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放下单子叹着气离开，气息是道不尽的惋惜。

可这个答案，孟清如并不意外。

她早有感觉的，从三年前那个孩子没了之后。

她缓缓将手伸向小腹，那里曾经短暂的孕育过一个孩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和秦衍分享孩子到来的喜悦，它就匆匆离开。

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守不住父亲留下的孟氏，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现在，连命也不再受自己掌控……

孟清如怔怔望着窗外，眼泪在眼眶打转。

秦衍的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来的——

【你以为你们能溜之大吉？赶紧让***滚来给我媳妇儿道歉，不然，孟氏能走到哪一天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检查单和信息并排放着，窃听里孟母催促她的信息也不曾间断。

每一条都像催命符，拼命消耗她最后那一丝廉价又多余的生命。

窗外小雨落下来的那一刻，孟清如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喜欢秦衍没意思，努力维持这份看似的体面没意思，为了母亲的心愿，一而再的自欺欺人，也没意思。

她曾经那样期盼的人生，到头来，居然这样不堪、可笑……

孟清如叠好诊断书，没在医院待太久。

出院的时候，雨还在下。

她把窃听关机，步履缓慢的走在被雨水朦胧的街道上。

走到家的时候，雨停了，孟清如脸上还是湿的。

她家门口也是。

秦衍喝的烂醉躺在她家门口，脚边的半瓶酒倒在地上，淌了一地。

扑面的酒气让人作呕。

这画面，以前也经常上演。

只要秦衍一惹她不开心，他就小狗一样赖在她家门口眼巴巴等收留。

如今今非昔比。

孟清如脑子不清醒，心里却比谁都明朗。

秦衍绝无可能是为她而来。

她握紧钥匙，路过他时，他嘴里还在不停喊着别走，别不要我。

孟清如叹了口气。

房门开了一半，她终究于心不忍，蹲下身从他口袋里掏出窃听。

“密码是多少？我让人来接你。”

男人闻声抬头，看到是她眼睛似是亮了一瞬，可很快又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去哪？我喜欢的人就住这儿，我能去哪？”

他那这样子委实可怜。

孟清如不知道他和苏菁菁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在意。

耐着性子，她又问了一遍密码。

手却猛的被男人死死抓住。

他喘着粗气红着眼，力气大到要把她骨头捏碎：“你又想把我推给别人？”

***一角硌着孟清如的掌心。

相视良久，孟清如叹了口气，打算用指纹解锁。

秦衍又反手扣住她的手腕。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你别想再把我送走！”

说罢，扛起她就往屋里走。

他轻车熟路把孟清如扔到沙发上。

孟清如根本来不及挣扎，秦衍霸道又蛮狠的吻随即便铺天盖地落下来，砸的她心脏寸寸战栗。

“媳妇儿……”

嘶哑暧昧的声音在孟清如耳边炸开。

暧昧消散，孟清如面上血色尽褪。

她忍着难受把人推开，捧起他的脸试图看清他眼底的人影：“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字句脱口，孟清如十指尽颤。

秦衍愣愣看了她好久。

下一瞬，他眼底恢复清明，滚烫的手摁在她唇上，染着嘲讽。

“当然知道，模范儿媳孟小姐嘛，那你呢？在你眼里，我又成了谁？”

他离她很近，滚烫的呼吸像是要把她的氧气尽数掠夺。

直到，那双滚烫的手落在她小腹上。

他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

“前几天碰见个妇产科的医生，你说巧不巧，她说她认识你，还说，她当年亲手帮你打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