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随着木簪落在苍舒衣袖上,泛出一朵朵花色,可她仍不放手,弯眼瞧他,笑靥如花,满面春风。
“公子不杀我,那我便要杀公子了。”
她将刀往前抵了抵,不顾他的讶异,继续说:“你在我脖子前划了一刀,那我便在你胸前捅一剑。”
“一物换一物。”
她蓦然抬眼,对上他的平静又带着疯意的眼睛,微叹息,似挑衅一般,道:“不亏。”
越见安皱了皱眉,大概是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真能下如此狠手。他起身倒退几步,徒手拔出那刺入血肉的簪子,继而抬眸看她,看她忽而皱眉的神情。
“还我。”苍舒瞥见越见安握在手中的簪子,也没嫌脏,觉得拿水冲上一冲可能还能用。
越见安瞧了眼手上的木簪,忽而收紧握住:“不给。”
苍舒:“……?”
不是吧?她一根簪子还要贪?!
苍舒的脑袋上立马标出几个问号。
她光看面前人的装扮,就知道此人应当是极其有钱,但…这样的人居然跟她抢一根木簪子…?
——离谱至极。
苍舒的态度强硬了一些:“你手上的东西是我的。”
“那又怎样。”
越长安反手装入空间,将刀尖抵在地上,活脱一副无赖模样:“这东西你刺入我的身,便是我的了。”
苍舒心疼,苍舒不舍,苍舒开始思考。
紧接着,她掰出五个指,面目狰狞:“五百灵石。”
越见安挑了挑眉,反手从空间拿出块玉佩,扔给苍舒。
苍舒很好说话,但同样疑惑:“我要你这破玉佩干什么?”
越见安捂着伤口笑:“你口中的破玉佩值五千灵石,你若不要,便还我。”
五千灵石?
苍舒眼睛一亮:“我要!谁说我不要!”
她连忙低头将玉佩挂到腰上,弹了弹,往后一撂,见越见安还盯着她,她警惕的往后撤了一步,捂着值钱的东西说:“你送了我,便是我的东西了。”
越见安不置可否。
他捂着伤口便要从窗户跳下,下一刻,苍舒几步走上前,有些讨好地探头问:“需要帮忙吗?”
不然这玉佩她拿着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面前身下陡然出现一张披头散发的俏脸,因皮肤雪白,衬得愈发阴气森森。越见安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伤口更加疼了。
但他还是问:“如若我需要你帮忙,你如何帮我?”
搂着他的腰跳下去?看着她这小身板,总感觉有些不太现实。
苍舒满嘴跑火车,拍着胸脯保证:“你要跳,我当然是在身后助你一臂之力。”
她嘴角咧得开,完全忘了这伤是被她捅的,只一脸看起来不怀好意的模样:“相信我的实力,我一定不会在过程中扯动你的伤口。”
越见安迟疑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没有期待,只是想看看苍舒有什么花招。
越见安笑着站在窗前,刚想侧头示意苍舒他准备好了,就被人从身后猛踹一脚,被人硬生生地从高楼踹了下去。
越见安:“……?”
伤口被风扯动,越见安先行调整了姿态,单膝跪倒在地上。
鲜血从指缝流出,发丝垂在身侧,整个人略显落魄。
窗外已无人站立,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
越见安哼笑出声。
“师弟…”
孟林东上前看着越见安阴沉的脸,迟疑问:“你这么快?”
越见安:“……”
“她耍我。”
孟林东忍不住怜爱地看他。
他的师弟自古***肆意,在宗内便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而如今却被人在青楼耍了。
孟林东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开始安慰了。
于是他走上前,一手拍了拍越见安的肩膀,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唉声叹气:“师弟,我知道今***必定受了耻辱,但你心胸宽广,不应该为她而徒生忧愁。”
“我没有。”
越见安起身抬头,忽地从空间内拿出一支簪子,放到孟林东眼前:“这是她送我的。”
孟林东猛翻白眼。
但不过一瞬,便恢复原先沉痛模样:“师弟,你怎么抢别人姑***簪子?你不能因为人家姑娘不愿屈服就如此,你还记得你当时进宗时所说的话吗?”
孟林东心疼摇头,背手绕着他走:“大道不成,你永不坠情道。”
越见安瞥他一眼,轻佻勾起唇瓣:“师兄,我不喜欢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骨头太过强硬,他啃不下,也不愿啃。
她只能是一个极好的对手。
思及至此,他直起身子,手指摩挲过木簪子的尖端,悠悠说:“这东西也不是我抢的,以物换物,她赠了我金错刀,我便以琼瑶与她相换。”
“还有师兄。”
他冷笑,将这木簪子扔回空间:“我心胸并不宽广,我心胸狭隘。”
孟林东:“……”
行吧,这两人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