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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端上来的一碟子珍果已经被她吃的差不多了,沈香茉喝着茶淡淡的看着她,并不接话,沈香幽手里捏着果子,刚要放进嘴里磕一下,到嘴边时又不动了,抬眸看着沈香茉,“二姐姐,那他还有一后院的侍妾,你嫁过去可不得收拾,也不对,真收拾了你可就成了妒妇,查家那少夫人不就是容不下侍妾,别人说的可难听了。”
沈香茉没有要提笔写什么的意思,在她话尾的时候放下了茶杯,扣在盘子上有些声响,沈香幽敛了敛神色,可还掩饰不住眼底羡慕参杂着妒忌,她嘟囔着看果盘,继而抬头没好气道,“都吃完了怎么不记得添。”
“四***,都让您吃光了,没了。”瑞珠坦然道,桌子上几碟的珍果,这就算是没吃饭也不一定都吃的完。
沈香幽学聪明了,眼眸一转,“二姐姐这儿东西这么缺,等会儿我送一些过来,省的二姐姐还没招待尽客人就拿不出东西了,让人觉得我们沈家小气呢。”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吃沈香茉提笔写下她进门以来的第二句话,沈香幽见半点都激不得她,在她屋子里环顾了一圈,也没什么可讨的,这才拿起果盘子里最后的,起身道,“二姐姐你别客气,我这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等她出去有一会儿了,瑞珠把几个空果盘撤下来,“没什么可向***讨要的,就是连这些东西都不放过。”吃的可真够干净的。
崔妈妈让她把果盘拿下去重新装一些回来,沈香茉起身,崔妈妈在后头道,“何姨娘是个温顺知进退的人,就是这四***,养的太小家子气了。”沈家出去的姑娘哪个是会这么眼馋别人的东西,就算不是嫡出,沈家对女儿也不会养废。
“温顺有些时候不就是软弱。”沈香茉从架子上取了一本看过一遍的游传,翻了翻语气随意的很,“所以何姨娘管不住四妹,既是管不住,又怎么养的好,母亲那儿可不会***这心。”好吃好喝给养着,再要亲自悉心教导,严氏绝不会那么做。
崔妈妈犹豫了一下,看***丝毫没有受四***话的影响,对外头的话也是有所担心,“俗话说高嫁低娶,也是门当户对,就是那睿王世子,十句话里总是有几句是真,***要是不应,老太爷疼您,也会顺了您的意思。”
沈香茉摇摇头,“奶娘,我这样还不知要多久。”婚事背后还参杂着许多错综复杂的东西,而今她还要面临的,是那即将到来的游历大夫,三叔口中医术精湛的人...
沈香茉和季熠辰的八字是送去了宜都找司运的官员算的,一来一去,送回来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此时兰城深秋,天气渐冷,媒婆把合八字的结果连同婚书一并送过来,日子定在了来年九月。
在婚书送到沈家的这天,睿王府内,刚刚从宫中回来的睿***把季熠辰叫到了自己书房内,肃着神情,看着儿子脸上始终漫不经心的样子,呵斥道,“你说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一路进城,听的最多的就是你的事,你看看那沈家会怎么想,沈家二***又会怎么想。”
“父王,儿子为人如何,想必沈家在这之前也清楚的很,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没什么可想的。”他这***纨绔的标签定亲前后一个样,也没藏着掖着,有什么值得想的。
“胡闹,你这是要结亲该有的样子,在这之前我可有过问你的意思,你自己点头答应的,不是我逼你的,就该拿点诚意给沈家看。”睿***知道儿子什么脾气,婚事也是提前说起,他没反对才请了提督夫人前去说亲,可这几件事下来,沈家明着没说,那是给两家人保面子,暗着沈太傅可与他提过两回。
“儿子以为已是诚意十足,母妃派人送去的东西,加上将来睿王府给的聘礼,足够让沈家把这婚事给办的风光体面。”睿***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声,“你皇爷爷近来身子不大好。”
跳过了沈家的事忽然转了口风,季熠辰也敛了敛神色,不若睿***那般凝重,但也乖觉许多,“父王此次被召入宫就是为了此事?”
“你三伯想让我们回去,这次回去你五伯也隐隐试探。”
“我们好几年都没回去了,三伯他们和父王有什么可说的,要回去也是皇祖父做主。”季熠辰记事起就在兰城了,回宜都的次数屈指可数。
“五年回召,那里的事也不是没有关系,别忘了我们也是皇家人。”睿***成亲后就受封到了兰城这边做个闲散***,五年才回朝一趟,和如今身在朝堂上的几个***根本没得比,睿***素来对权势心淡,他也没想比,告诉儿子这些意在提醒他宜都要是不太平,兰城这儿或多或少会受影响。
末了,睿***看着季熠辰,“做得好不好都得收敛些,静观其变总是对的。”
宜都有什么消息隐隐约约也会传到兰城,毕竟不是身在皇城脚下,只要世道太平,生活安居乐业,百姓对这些***上的事就没这么敏感,十二月初传来太孙殿下病重的消息时也只是唏嘘而已。
腊八过后,兰城迎来了冬日,沈香茉见到了三叔口中那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生的眉清目秀,气质温文尔雅,瞧着便是有好家教的人,但周身散发的又是淡泊的气息,似乎和游历二字契合。
沈鹤越遇见这个名叫丛牧的大夫也是巧合,去乡间看植材时突遇毒蛇,沈鹤越不幸被咬,幸得丛牧救治,之后因为同路的关系一个通商一个游历,沈鹤越见了不少他救治病人的场景,这才起了请他来替侄女看病的意。
允澜居内,外屋沈鹤明他们都等着,内屋中,隔着纱幔,丛牧替沈香茉几次把脉,最后收了手,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请瑞珠递过去。
沈香茉看到纸上的问题,提笔写下让瑞珠送回去,丛牧看到她的回答,眉头一皱,这不应该啊。
他再度给沈香茉诊了一次,瑞珠在一旁轻声嗫了一句,“不是医术高明么,怎么把脉四五回都不能确定。”
丛牧抬头,笑的谦和,“这位姑娘此言差矣,丛某是心中有惑在需再三确认。”
他说完片刻,纱幔内沈香茉递出来一张纸,上面是她娟秀的字迹丛大夫有何疑惑,你可直说,我的丫鬟回传达给我
丛牧隔着纱幔只能隐约看到靠在那儿的身影,他轻轻一笑,“沈***的脉象并无大碍,也无明显淤堵,丛某看过沈***之前大夫的诊断方子,都说沈***当年是撞到了头有了淤结才会失忆,丛某以为也许是沈***本就不想记起那些事,所以想不起来,和淤堵并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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