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惯例，每周一早上要升国旗，每班轮流选派一位学生上台演讲。

但基本上没什么学生认真听，都在小声聊天。

站在周言卿后面，小声问:“你上周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跟谢晚凝在一起？”

台上的学生正讲到:

【我们是早上八九点钟的朝阳。】

周言卿注意力在台上，回答得漫不经心: “碰巧遇上了，正好就陪他一起去药店了。”

“可是他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什么事？”

谢晚凝身上藏着那么多事，但她还不知道高中时他是哪件事被公之于众了。

“你——提前老年痴呆了？”有些不可思议。

“……”

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悄声说:

“就是他爸那件事啊，听说他爸是因为杀人才坐牢的。这事儿不是咱们班早就在传了吗？还有……听说他妈妈是做那种生意的。”

“哪种生意？”

“就是跟别人乱搞啊！他们都说谢晚凝指不定不是他爸亲生的，而是他妈妈不知道跟哪个男人生的野种。”

‘野种’这个词一说出来，周言卿皱了皱眉：“别这样说他。”

无奈摆了摆手：“不是我说的啊，大家都在传。”

周言卿不再出声了。

但现在看来，他是邬家私生子的事儿还没被人捅出来。

那这事儿是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的？

谢晚凝他自己知道吗？

又戳了戳周言卿的背：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但我劝你还是跟他走太近了。你看他整天来学校了就一个人埋头在自己座位上，不知道在干嘛，成绩还那么差。”

成绩差？他未来可是掌握着全市高科技的商业大boss。

“他成绩很差？”周言卿问。

“对啊，自己出身不好还不努力。你跟他走近了，整个都会被他影响的。”

台上人讲到尾声:

【愿我们乘风破浪，前途辉煌！】

继续道：“我觉得吧，他没什么前途的。倒是你——看着挺关心谢晚凝的，没想到比我还不了解他？”

周言卿不说话了，前世她或许跟一样的想法。

一心向上，只关注成绩在顶尖位置的那群人。丝毫不关注像谢晚凝这样的“普通人”。

可她现在靠着谢晚凝续命呢……

而且谢晚凝未来可是掌握高科技的大佬。

所以己经没办法再站在同一阵营了。

台上人的演讲以“谢谢！”结束，站在台下的学生机械式地鼓掌，排着队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早读课上完的时候，谢晚凝的座位还是空的。

第一节是语文课，但周言卿没有打算听，她原本大学学的就是学科语文。

假期在家时她测了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发现语数英都还行。

只是物化生，太多年没接触过了，公式定理什么的变得很陌生。

周言卿刚把物理习题拿出来准备做，台上语文老师就传来声音，语气有些不耐烦:

“成绩不好还天天迟到！”

她循声望去，见谢晚凝低着头站在门口。

他戴了个黑色方框眼镜，身上的蓝白相间的校服洗得有些褪色。

且短得极不合身。

少年微抿着嘴，没作声。

好像一个做了错事被长辈责骂的老实学生。

“行了，别站门口杵着了。下次注意。”语文老师说。

谢晚凝一只脚刚准备踏进门——

班级里管值日的劳动委员发话了：“老师，今天谢晚凝他们那两排值日，让他擦了黑板再走吧！”

语文老师把拿起来的粉笔头塞回去，点了点头，同意他的建议。

“行，那把黑板擦一下吧，去厕所打水，用湿抹布擦。”

那个劳动委员周言卿倒是有点印象，叫关鹏，跟一个篮球队的。

前世周言卿每天上晚自习之前，都会跑到篮球场看他们打球。

前世她不太喜欢关鹏，因为他后来跟吵架了，还在篮球赛时撞倒了。

【叮！任务待领：帮助谢晚凝擦黑板】

周言卿：安排！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讲台旁。

“老师，既然是我们两排值日，那我帮谢晚凝一起擦吧。这样擦得快一点，老师也好快点讲课。”

周言卿在这个班级也算是个人物——

她高一军训时在众人面前唱歌，让不少男生对她产生兴趣。

后来追追得那么大胆，女生们虽然嫉妒……

但私底下都佩服她的勇气。

所以周言卿这种主动值日的行为，让讲台下的目光都聚集起来。

语文老师看了看一脸乖巧的周言卿同学，欣慰道：“林同学真贴心。”

谢晚凝还站在门口，他目光也落在周言卿身上，没多少血色的薄唇微微动了动。

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走进去把装了污水的脸盆抬起来，周言卿拿着两块脏兮兮的毛巾，跟在他后面。

走廊上，有几个下课去小卖部买早餐而迟到的人飞奔而过。

周言卿往旁边让了些，贴着谢晚凝肩膀继续走。

她不经意抬头，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细汗。

谢晚凝的唇色比常人要淡些，端着水盆的手指关节苍白。

“谢晚凝，你不舒服吗？”她轻声问。

“没有。”他淡淡回答。

“好吧。”

厕所里男女生的洗手池是共用的。

谢晚凝把污水倒了，把盆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谢晚凝伸了一只手过来：“把毛巾给我。”

周言卿递过去一块，另一块她自己拿着放进了盆里搓洗。

西只手在小小的水盆里相互摩擦——

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周言卿感觉到凉意。

不知是他手本身的温度，还是因为受到了水温的影响。

明明上次他身上烫得吓人。

水中，谢晚凝的手指微曲，把周言卿手上的毛巾一并拿了过去。

“我来洗吧。”他说。

周言卿只好把手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再放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回到教室。

周言卿拧好毛巾擦黑板左边，谢晚凝擦右边。

她听到讲台底下有女生小声议论：“听说周言卿在运动会上扶了谢晚凝。”

“什么扶啊，我看到他们抱在一起！”

周言卿：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啊？可是周言卿不是在追吗？”

“我觉她是故意跟谢晚凝走得近，让吃醋啊！欲擒故纵懂不？”

【叮，001提醒您：好感度-2】

周言卿：别减……不是这样的……

“你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我说周言卿干嘛放着不追，跑去关心这个人。”

周言卿个子不高，擦黑板上面的时候是踮着脚的，台下的男生见了，喊道——

“谢晚凝你是不是男的啊，没看见周言卿够不着黑板啊，不会帮她擦一下啊？”

下一秒，她手上的抹布就被人夺走。

谢晚凝站在她身后，手伸高，把她头顶那一块灰白的黑板擦得透亮透亮。

周言卿看着少年被那群男生指挥而老实地不吭声。

她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高中的谢晚凝也太憋屈了吧……

【叮！001提醒您：任务完成！积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