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瑾萱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鸣，甚至连呼吸都快停滞。

温瀚清看着她，吐出一口沉重的气：“从一开始，你们的这段感情就注定会无疾而终。”

“我们这个圈子，家族和地位是最重要的，没人能逃脱这条无形的规则，路之遥也一样。”

“而你，无论是身世、工作还是前景，都配不上他。”

家族地位，无形的规则。

聂瑾萱的眼眶又被泪意冲红。

都说相爱能排除万难，可有的时候，只是因为不够难而已。

爱情，从来都打不过现实。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将整个北京城掩盖。

聂瑾萱望着，沙哑开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瀚清微怔：“谁？”

“路之遥的……未婚妻。”说出这句话时，聂瑾萱喉咙似被刀片割过。

温瀚清观察着她的神情缓慢出声：“她叫岑知雪，家世背景和路家不相上下，和路之遥一样，她也没有顺从家里从政，而是开了一家自己的医药公司，资产……很多。”

温瀚清低沉的声音讲述着另一个女人的顺遂生平。

原来这就是门当户对。

聂瑾萱失神看着这间被自己当成宝的简陋出租屋，双眸逐渐苍凉痛楚。

她就快要发不出声音：“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带你去见她。”温瀚清希望她能彻底死心，“元宵那天我们约了去郊区放烟花，岑知雪也会去。”

聂瑾萱不想去见。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她不想在情敌的面前暴露脆弱，即使岑知雪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事情总要有个结束。

见她一面，就当亲手给自己这段像泡沫般虚假的恋情画上一个句号。

“麻烦你了……”

……

元宵这天，北京城接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温瀚清载着聂瑾萱到达郊区时，正好接近零点。

空寥的封闭道路口，停着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

京圈新一代的继承人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站在车前谈笑风生。

聂瑾萱一眼就看见了被围在中心、穿着黑色毛呢大衣的路之遥。

他身边，一个黑长直发，温婉大方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他手臂。

她就是岑知雪吧，他们看起来……好般配。

聂瑾萱心脏猛地刺痛起来，疼的她脸色都有些发白。

温瀚清看在眼里，担忧的开口：“瑾萱……”

话没说完，有人过来拍了下他的肩：“瀚清你怎么才来——”

等瞧见他身边的聂瑾萱，调侃道：“哟，合着是去接姑娘了。”

“又见面了聂小姐，晚上好。”

聂瑾萱认出这人上次在四合院见过，竭力想扯出点笑来。

“少搭讪。”温瀚清及时揽过那人的肩膀，看向路之遥，“之遥，人齐了，开始吗？”

聂瑾萱也跟着看向路之遥。

只见男人漫不经心地摆了下手，对上聂瑾萱的视线时，只停留了半秒就淡淡移开。

比看一个陌生人更漠然。

而后他侧头与身边的岑知雪低语，不知道说了什么，岑知雪唇角弯起。

明明和他们只距离几步，可就在这一刻，这一秒，聂瑾萱觉得路之遥离她好远。

也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和他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嘭——”

大朵的烟花突然乍响，接连在夜空中璀璨绽放。

“元宵过了新年也算过去了，知雪你要不要许个愿？”人群中有人起哄。

岑知雪温柔一笑：“哪有对着烟花许愿的。”

她嘴上这样说，望向路之遥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

“那聂小姐呢？”有人转而问聂瑾萱，“这么漂亮的烟花怎么也得许个愿，不然多浪费？”

聂瑾萱顿了顿，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路之遥。。

几秒后，她望向空中灿烂的烟火说：“我的愿望是……祝我爱的人得偿所愿，永不后悔。”

而后在众人微诧的视线里，她摘下钥匙圈上的小兔玩偶，在掌心攥了攥——

用力的向远处丢了出去。